周运年说:“是呀,都说女儿是爸爸前世的小情人,内心里总是抵御另外一个男人把她从自己心里夺走,我不至于那么变态,但起码对徐艺要有一个准确的判断。我怕我不客观,很想听听你对他的看法。”
莫老板说:“别的我不敢说,就说胜利大厦这件事吧,他似乎应该主动地跟我来谈,有什么想法,也可以直接跟我来说,可是,过两天就要开拍卖会了,他却连电话都不跟我打一个,这有悖常理呀。年轻人做事没经验,要想不到这一层倒也罢了,问题是,他分明是想到了的,他曾经派那个案子的申请执行人龚大鹏来找过我,我派小璐把他挡了回去。我老在想,徐艺他干嘛要躲在幕后不出面呢?他究竟想干什么呢?”
周运年说:“从一个人怎么做生意,不仅可以看出他为人处事的方式,还可以看出他的人品。因为一个人在利益面前的态度,不管他怎么掩饰、怎么伪装,最终都会暴露无遗。”
莫老板说:“是呀,这件事说简单简单,说复杂复杂,徐艺怎么出牌,大致可以看出他今后会怎么对待辛然。一个人如果把利益看得高于一切,很容易变得利欲熏心,这心要是不纯洁了,我怕……当然,也许我有点夸大其词了。”
周运年沉默了一会儿,自己拿杯子在饮水机上倒了一杯水,喝了一口,问:“胜利大厦的事,你做决定了吗?”
莫老板说:“项目本身没问题,剩下来的是战术问题。回国内做生意之后,我参加过很多场拍卖会,对其中的规律多少有些了解。一般来说,像这种大宗的标的,又是法院委托的,第一次拍掉的可能性很小。但法院的执行案子是有期限的,如果拍不掉,会在第二次拍卖会适当降价。”
周运年说:“可是,真等到第二次降价以后,如果多出几个买家,价格是不是反而会在互相之间的抬价中冲上去呢?”
莫老板说:“完全有这种可能性,因为价格取决于供求关系,这是一个简单的经济学原理。至于那个主动找上门来的龚大鹏,我觉得有点来路不正。他是申请执行人,希望把拍卖价格弄上去才对,他却跑来给我抛绣球,说能帮我低价收购胜利大厦,这事蹊跷。”
周运年点点头。
莫老板继续说:“再说了,龚大鹏左右不了拍卖会,徐艺倒有可能。但徐艺除了带我看了那幢楼以外,一直没有再与我联系。我在想,他去北京是不是为了避开我?因为他可能既想从我这里赚钱,又有点不好意思,所以,才派那个龚大鹏来和我交涉。”
周运年说:“你的分析不无道理。这事有点复杂,如果徐艺真要通过你赚钱,这是不正当交易。”
莫老板说:“对。其实,徐艺也不是想从我这里赚钱,他一定以为他能操控拍卖会,帮我把拍卖成交价压下来,从而从我这里获得补偿,真正吃亏的只有香水河投资担保公司。说句老实话,指导员,如果没有你,这单生意我稳赚,但徐艺和辛然的关系,我和你的关系,不会没人知道,我可不想因为我赚点钱,给指导员退休前留下不好的名声,哪怕是流言飞语都不能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