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睿泽没再说话,司机却不敢听喻白的,仍是按他的意思将两人送到了他公寓的楼下。
许是烧得太厉害,连输了三次密码唐睿泽才打开了大堂的门禁,从电梯上下来,又发现手机落在了车里,进门后他却执意将各种必需品的位置一一指给喻白看过才去楼上休息。
与雍佐家繁复浓重的黑金色调不同,唐睿泽的公寓简洁舒适,以银白为主。近三百平的复式只有一间卧室,与书房同在二楼。一楼除去厨房、餐厅、卫生间,余下的地方全部被打通作为客厅使用,很典型的单身男人的家。
虽然唐睿泽一再说没有胃口只想睡觉,放下随身物品后,喻白仍是先去查看了厨房。
出乎意料的是,唐睿泽的厨房物品齐全,不止没有她想象中的各类罐头饼干速食面,甚至还有没吃掉的新鲜蔬菜及米面,餐具却只有两套。
她记下缺少的食材,徒步去附近的便利店购买。
除了鸡肉、火腿、虾仁、榨菜和笋片,喻白还买了退烧片和温度计,强迫唐睿泽量过体温后,她又逼着他吃药。
“三十九度半,你真以为自己是机器人,不打针不吃药睡一觉就能好?”
“水太苦。”好不容易张开嘴,喝了口水后唐睿泽再次翻了回去。
喻白无奈,下楼重新倒了杯柠檬蜂蜜水。这次她没再劝,直接将药片塞进他的嘴里,又强行灌下半杯水。
从书房选了本书后,她轻手轻脚地退到了客厅里。
熬上粥、洗过澡,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给父母打过电话,喻白就拿上书去了玻璃阳台,无意中看了眼外头的景色,她的心情骤然黯淡下来。
唐睿泽和雍佐的公寓虽然不在一个楼盘,却同属中心区寸土寸金的地段,因此即使角度不同,从高处俯视到的亦是同一片夜色。
眼前这奢华璀璨的景致实在太熟悉,难免会让她想起过去与雍佐相伴的那些夏日夜晚。
好在没缅怀太久,陆一鹿的电话就打了进来。
“在哪儿呢,说话方便吗?”
“方便的,怎么了。”
“你多照顾唐睿泽两天吧,我和男朋友报了个两天一夜的周边游,明早出发,后天傍晚回来,当然,我跟爸妈说是和你去。”
喻白觉得为难:“他只是着凉发烧,吃了药过一夜大概就能好,我怎么好再多待。”
“嗯,刚刚在一起的确是装装害羞比较好,要不你也去旅行吧,你不是最喜欢自己一个人到处走吗。拜托啦,要不是为了帮你瞒叔叔阿姨,我今晚也不会拽着男朋友在外头过夜。”
见喻白许久都没再开口,陆一鹿说了句“多谢”就高高兴兴地挂断了电话。
其实她根本不喜欢一个人旅行,那不过是为了争取时间和雍佐待在一起的借口。他们的恋情从一开始就是个秘密,这里熟识的人太多,为了不被撞破,想要光明正大地牵着手走在街头便只能另寻一座城市。
并不是不委屈,只是那时太幸福,以为什么都可以忽略不计。
喻白不愿再多看一眼,转身回到客厅拉上窗帘,将本就不属于自己的繁华奢侈隔绝在外。
唐睿泽家没有多余的卧室,她找了条薄毯,睡到了沙发上。
这个夜晚格外悠长,她断断续续地做了许多梦,大多数与雍佐有关,恍惚中醒来,四周仍是漆黑一片,喻白起身去喝水,一个声音突然从身后传来。
“平时那么安静,睡觉却那么不老实。”
喻白惊得扔掉了手中的杯子,眼看就要落地,幸而被唐睿泽先一步伸手捞起。
“你起来了怎么不开灯!”
“怕吵醒你,正想把你移到床上。”唐睿泽将杯子放回茶几,拿起喻白枕着的靠枕,“能把这个哭湿,谁给你委屈受了?”
“哪有,好好的我哭什么。”她立刻否认。
“难道是口水?”唐睿泽一脸嫌弃地将靠枕丢到一边,“你还困不困,正好我也饿了,去厨房找点东西一起吃。”
“我煮了火腿榨菜粥,还在电饭煲里温着,热一热就可以。”
喻白已无睡意,稍稍洗过脸就进了厨房,热粥的工夫又顺手做了两道凉菜,煮了一份银耳雪梨汤。
“你做的?”唐睿泽挤进来帮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