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乐这样一想,心中不由有点不舒服。不过她一向不愿意枉作猜测,这种不舒服只是偶尔浮出便被压下去了。
马车还在颠簸着,而且颠得很剧烈,孙乐摇了摇头,便有点头晕不适起来。难道是晕车了?孙乐暗暗想道。她可不想这事发生。如她这样不起眼的人物,在这种时候是不能生病惹人烦的。
正在这时,五公子低声说道:“唱一支歌听听吧。”
双姝同时应道:“诺。”
她们正要开腔,只听得一阵悦耳的歌声从外面传来,“藁砧今何在?山上复有山。何当大刀头,破镜飞上天。”
这歌声十分的悦耳动听,直是声飘十里,久久不绝。两女听了不由有点开不了腔。五公子摆了摆手,示意她们不必要唱了。
他侧耳倾听了一会,向阿福问道:“这声音有点耳熟。”
阿福恭敬地应道:“五公子忘记了?她是你上上次在秦地带来的秦姝,此女歌技惊人,你把她献给了府主。现在想是被放在后面与众姝一起准备献给本家呢。”
这时候,歌声又起,“菟丝从长风,根茎无断绝。无情尚不离,有情安可别?”
这支歌与上一支一样,是一首相思之调。可孙乐分明从其中听到了对离别的悲伤。
马车在不紧不慢地前行,马车中只有孙乐朗朗的读书声传出。这读书声混在周围的吵闹声和叫嚷声中,显得很不起眼。
五公子望着神色不变,慢慢地念着竹简的孙乐,眼中清光淡然。
也许是把心思不再放在不舒服上,渐渐的,孙乐的头晕和不适都消失了。竹简并不厚,她念了半个小时便念了三分之二,这时五公子示意她停下。
五公子转身看向马车外,这车帘刚才被阿福拉开后,便一直没有再挂上。孙乐悄悄地拿眼瞟向五公子,此时的他,正侧身曲肘,缕缕阳光铺照在他的脸上,显得光华夺目,那俊美的五官从侧面看来,如同山陵河岳般灵气逼人。
孙乐只是瞟了一眼,便急急地收回自己的目光。
正在这时,阿福突然对她说道:“孙乐,我越看越觉得你这脸真的好了很多呢,你是用了什么法子好的?”
孙乐诧异地看向阿福,“福大哥,你为什么说好了很多呢?我这可是天生的丑啊。”
阿福闻言一怔,咧嘴笑道:“当然不是,你这脸是胎里中毒所致。好似神医秦越人都说你这毒无法可解,它不光是会毁了你的容,还会使得你体弱不堪,难以活到成年。真没有想到秦越人的论断也有错误的时候。”
孙乐听到这里,心开始怦怦地跳了起来。
她一直想知道自己这个身体的身世家人,却一直不敢问,也无处问起。现在阿福这话可不简单啊!她胎里中毒居然能请动神医,还能传得阿福都知道,这说明什么?这说明她这个身体一定大有来历!
孙乐望着阿福,讶异地说道:“福大哥你说什么?我这是胎里中毒所致?”
阿福见她一脸的不明白,说道:“你不知道?你被赶出家门时也有十岁了吧?居然会不知道?哦,是了,你从小便不与世人相见,难怪不知了。”他说到这里,便瞟了五公子一眼,转头对上孙乐时,已是一脸不欲多言的表情,“好了好了,这个已经过去了。孙乐,你只需记住五公子才是你的主子便是。”
孙乐低低地应道:“诺。”
阿福不愿意说了,孙乐却在快速地思索着。
根据阿福所说的话判断,似乎自己这副身体还是有来历的,而且她是被赶出来的!她曾经离群索居了十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