餐厅门口，丁小北独自一人离开，杨佳琪目送她的背影转了弯，才拿出手机，熟练地拨通一串号码。

手机很快被接通，另一边传来陈伟的声音。

“佳琪”

“陈伟，刚刚我和小北谈过了。我看她不会退出黄酒的案子。”杨佳琪忧心忡忡地说。

“既然她不肯退出，那我们也帮不了她。”

杨佳琪立刻焦急地说：“陈伟，你可不可以再和薛雅欣谈谈？”

“我能做的都已经做了。”陈伟故作无奈地一叹，忽然说，“我再在这边周旋下，有什么消息再通知你。”

“好。先这样。”杨佳琪说着刚要挂线，就听对面忽然邀请道：“佳琪，晚上一起吃个饭吧。”

“……好。”杨佳琪迟疑了一下，还是答应了陈伟的邀请。

回办公室的路上，丁小北又仔细思量了一下最近杨佳琪的反常。

对于这事，她更愿意相信杨佳琪是被陈伟恐吓的，真心地为她好。

离开启维后，她愿意相信的人已经不多，杨佳琪算一个。如果对杨佳琪都不能信任了，那她不知道她对人类的信任度会不会彻底破灭。

不再多想，丁小北快步回了公司，再次投入到工作中。

对于修改方案，她早就在脑中想过，所以实行起来并不需要多少时间。

至于顾岩峰的方案，她真心觉得很完美，但或许就是太完美了，就会给人一种不自然的感觉，让人总觉得缺了点什么，离大众的生活很远。

这也是很多人做酒类广告、策划的一种共同性，动不动就高贵、完美，但这种共同性却普遍缺乏亲民感，再表现也无法给人更多的新鲜感。而且，中国黄酒想走向世界，想真的走进中国人的心里，就必须展现出让国人自豪的点。

这些理念，很自然地从心里而过时，她已经通过快速移动鼠标、敲击键盘来实现了。

蓦地，她手上的动作一顿，看着屏幕上的方案愣神了好一会儿，才又移动鼠标，点下屏幕右上角的叉。然后挪回，在“不保存”的位置上迟疑了好一会儿，还是点了下去。只是那一下，身体的力量仿佛已经被耗尽。

她将疲惫的身体靠进椅子里，视线不经意地扫过办公室，才发现办公室里已经只剩下她一个人。

再也没有了心情和激情，她索性关掉电脑，站起身向外走去。

走在霓虹初上的街头，偶尔有一阵凉风吹过，吹得她的身体肌肤一寸一寸地变凉，最后就连心都跟着凉了。她忽然很害怕这种感觉，忽然很想找个亲人倾诉下。

拿出手机，拨通家里的电话。当电话另一端传来母亲的声音，丁小北的眼泪瞬间就掉了下来。

她真的很委屈，真的觉得这社会可怕得让她想躲进母亲的羽翼下。

“小北？怎么不说话？”丁妈妈在电话的另一端不禁焦急。

丁小北赶紧捂住手机的话筒，吸吸鼻子，才放开话筒。

“妈。”

丁妈妈才放下心，听着她这边的车水马龙声，问：“在外边？”

“嗯。才下班。”

丁妈妈看着墙上的时钟，时针已经指向了八点。

“怎么这么晚才下班？公司很忙吗？”

“嗯。换了新工作，最近很忙。”

“怎么还换工作了？”

丁小北的神色有那么一瞬的难看，但立即便故作兴奋地说：“当然是有更好的公司挖你女儿了。”

本来打这个电话是准备向母亲诉诉苦的，但是一听到母亲的担忧，她真的不忍心再让母亲为她焦虑。

“真的？”丁妈妈当即兴奋了起来，“那陈伟呢？是不是跟你一起过去了？”

丁小北被问得再次沉默了，和陈伟分手的事情，她还没来得及告诉母亲。

“怎么了？是不是和陈伟闹矛盾了？”见不到女儿回答的丁妈妈，敏感地问。

丁小北思量一番，还是决定把事情告诉母亲。

“妈，我们已经分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