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婉被这句话噎得很难过。
“怡风。”她低头盯着双手间的易拉罐,“我没跟我哥谈过恋爱,根本没有……我还以为,你和他们不一样,你是相信我的。我不是为自己辩护,而是,我哥他是个好人,他根本不会做出那种事。”
其实,他们都这样想才最正常。
如果姐姐相信花园中什么也没发生,她就不会跟哥哥吵了那么激烈的一架,砸了那么多的东西。真的,那个阵势,即便以汪凌茜小姐的标准来说,都算是火山大爆发了。姐姐一向觉得哥哥和她不对付,她一朝确定,必然要把先前积攒的所有怨气都发泄出来。
如果养母相信哥哥和她都停在了那一刻,没有逾越最后的大限,她就不会在一月份午夜两点的酷寒中,将只穿一条薄裙的她扔出了家门,锁在了外面,任她哭喊求饶也不理睬。第二天太阳升起,她的睫毛上都结了冰霜,整个人已经被冻得人事不省。那晚之后,每年冬天,她的手脚都会生冻疮。那冻疮,是在提醒她曾经发生过的事。
有些事,真的不是想忘记就能忘记的。
如果养父相信他的儿子没有坏到欺负寄住在他家里的可怜孤女,他就不会让哥哥在他书房里跪了一整晚。
最后,这件事谢场了,台词如下:
汪父:“过两年,她年龄够了,你必须娶她。汪家的男人不会始乱终弃。”
汪母:“什么?我唯一的儿子,怎么可以这样不明不白地被人陷害?”
汪凌茜(尖叫):“这个家我待不下去了!”
至于哥哥,他转身走出家门,再也没有回来。
至于她自己,她不记得自己说过什么了。
但她还记得汤毅凡那家伙的混账话,她能忘吗?
他几乎是把她打包在行李箱里拖去了北京,借口是快过年了,她又爱吃他们家包的饺子。飞机上,他就着一块儿两成熟还滴血的塔塔牛排,一边对她说,一边笑到不行:“哟,我还真是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这么多年来,我一直觉着汪老爷子是把你当童养媳拉扯的。闹了半天,人家根本就没这计划啊。”
她哪里是什么童养媳!
只不过,有些事在计划外发生了。
汤毅凡对这些事显然也有评论要发表,他切一块肉硬塞进她嘴里:“小婉儿同学,你这就十分不厚道了。吃人家的住人家的,还临幸人家儿子。男人有的是,何苦要上你哥呢?”
她恶心地吐掉了那块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