帅案之后,一名白衣男子正襟而坐。此人面白少须,眉梢细长,双眼有神,嘴鼻略小,下巴略尖,正伏案察看地图。元让、苏射、王容、傅豹、冯亭等几位贯甲武将按剑肃立,围于案前,皆形容冷峻,不时地向着案上的地图指指点点。而帅案后低头端详地图的白衣男子,正是新任的赵军最高统帅——赵括。
赵括听闻来报,也不抬头,漫不经心地说声:“讲。”
“前方探知,有大批秦军在丹水西岸集结,人数约有10万,领兵的是秦国大将王贲,不日即将渡河攻击!”
“嗯,”赵括微微点头哼了一声,“知道了。”
“末将告退。”若是换做之前的廉颇老将军,必会对姜魁勉励一番,只因廉颇深知斥候的重要性和危险性,不敢对其怠慢轻心,但此时的姜魁早已对赵括的冷漠司空见惯。待把话说完,看赵括反应冷淡,姜魁当下便自行起身,拱了拱手,转身大踏步退出帐外去了。
姜魁走后,埋头看地图的赵括蓦的发出一声冷笑:“秦狗终于耐不住了,想强行突破我军丹水河的防线?哼哼,哪有这么容易!王贲?他也算是个人物?”
赵括的左手摸了摸下巴上略显稀疏的胡子,右手在地图前一指,朗声说道:“诸位请看,这秦赵之争,必争上党。这上党嘛,党者,所也,在山上其所最高,故曰上党也;又曰,地极高,与天为党,故曰上党,其意即此。”
赵括小小地卖弄了一下学识,几位赵将纷纷马屁拍上。无非是说什么赵括学富五车、博闻强识之类的,只有原上党守将冯亭微微皱了皱眉,而另有两人没有任何反应。
赵括马屁被拍,顿时神清气爽,微微扬起脸继续说道:“要争上党则必取长平,长平的重要性我就不多说了。诸位将军请看,我军现在设防北起长子、南达高平的丹水河东岸一线,而秦军则在丹水以西的光狼城一带。”
说到这里,赵括顿了一顿,拿眼角瞥了一下旁边的冯亭。
本来,这光狼城和东鄣城、西鄣城共为赵军第一道防线,即空仓岭防线的三个重要据点。其中冯亭驻守光狼城,结果却被赵括眼中的庸才王龁一顿胖揍,连下三城,东西鄣城的守将全部阵亡,只有光狼城的冯亭跑了出来,把地势险要,易守难攻的光狼城扔给了秦军,现在成了王龁的大本营。
赵括心想,丢三城损二将,涨秦军威风灭自家锐气,廉颇也真是老了。不过如今换成自己来指挥,几场交锋下来,已经让王龁知道了我赵括的厉害。赵括心中坚信,用不了多久,必叫那个王龁把先前占的便宜连本带利地吐出来!
赵括见冯亭低着头,脸上没有任何羞愧之情,不禁略带不满地哼了一声,接着说道:“如今秦军在丹水西岸大规模集结,意图很明显,就是要强行突破我军设在丹水东岸的防线,长驱直入,进攻长平。只要拿下了长平,我军第二道防线就此丧失,秦军便可直扑故关,拿下第三道防线,赵国的腹地便全都敞露在了秦军的面前,邯郸旦夕可破。10万大军,哼哼,这次秦狗也算下足了本钱,秦军在丹西憋了两年多,如今不顾伤亡想要强行突破丹水河防线,看来秦狗真的是耐不住性子,要和我们来个鱼死网破了。”
“嗯,没错……”其余将领诸如傅豹、王容等将纷纷点头。开玩笑,眼前这位爷可是高傲的很,代替廉颇为将后,他就将对自己的号令有异议的将领统统撤掉,自己敢说个不字吗?况且从现在的情况来看,赵括说的也确实没错。
赵括看旁人没意见,便很是意气风发地道:“哼哼,他们想得倒是挺美,可惜本帅怎能让他们如愿!”
傅豹有些讨好地说道:“大帅高见,可是要迎头痛击?我军士卒都已经憋闷很久了,这次定要出一口恶气!”
赵括嘿嘿笑笑,略带自傲地说道:“等着敌人打上门来,这可不是我赵括的风格!秦军此次进攻给了本帅一个绝佳的机会,本帅要利用这次机会一举击垮秦军主力,结束这场战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