达珠在介绍家乡菜时勾起了舒淇的无限思乡情,舒淇回忆起惨死的阿咪、可怜的阿乌、疯子阿木、自己十五岁花季就背井离乡寄人篱下的流浪生涯,和汉人丈夫八年持久“抗战”留下的满目疮痍……美好的初恋本来是她赖以生存的唯一精神食粮,可是一路走来,她走近的此达珠非彼达珠,那个纯情少年、纯朴少年已经离她远去。
失望、伤感、欷歔、哀叹!滴血的伤口被撒上一把咸盐,她痛入骨髓痛彻心扉,竟然在公众面前感情失了控!
当慢慢清醒的舒淇意识到自己的头竟然是靠在陌生人的肩上,不!竟然是变质了的阿注(男朋友)的肩上,她倏地一下抬起头并迅速调整了坐姿,同时还深吸了一口凉气。
也许是想要深入了解他的工作和生活;也许是想看他究竟耍什么鬼把戏;也许什么想法都没有,鬼使神差的舒淇和其他游客一起交了二百九十八元走A线的钱。
“泸沽湖达漯水就要到了,有没有A、B线都不愿意参加的旅客?如果有,前一个路口先下车,住到路边的宾玛客栈,后天一起回丽江,晚上会有团队餐安排,不过要做好思想准备,团队餐比猪吃的好不了多少。”
达珠的本意不是想骂人,他是要表达如果不去吃摩梭民族餐是多么的不明智!
昆明的双胞胎大姐还真是A、B线都不愿参加,甘愿去吃“猪食”,由头是泸沽湖来过几次了,很熟悉,自己玩。车上有四位顾客也跟随两姐妹一起下了车。
随后达珠接了一个电话,根据对话的内容知道是宾玛客栈打来的。
“随便给他们弄点饭干就算逑喽,有饭干饱就不错喽!”
云南话跟四川话很接近,多数人都能听懂,全车人大笑开来。亚玲笑得花枝乱颤,婷婷笑得捧着肚子直喊“啊呀呀!啊呀呀!啊呀呀啊!”
他们笑达珠对昆明大姐的惩罚,他们笑自己的明智,他们笑达珠的可爱。
当真正从心理上接受了一个人,他的缺点就不成为缺点,或许还成为了独特的优点。好比某种香型的烟味、汗味、脚臭味、屁味、狐臭味、分泌液味……一旦被某类人群的嗅觉或味蕾接受并培养出依恋的习惯,当某天不得不舍弃这种气息和味道时,犹如戒毒一样苦不堪言欲罢难休甚至痛不欲生。
“失去的痛苦不在于失去事物本身,而是失去一种习惯”。
累了一天,大家对参观摩梭人居住的木楞房、试穿民族服装的热情度并不够高,亚玲甚至忘了要观赏摩梭姑娘的“花房”,万种需求食为先,大家眼巴巴地等着达珠介绍的美味佳肴上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