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拳难敌四手,更何况,五六个人拼着命地围攻唐宁一人。
唐宁一拳击中面前那人的鼻子,而再次扬起的手被前后两人死死拖住。他回肘,撞开一人,接着抬膝,死磕前面一人的肚腹。
正打得激烈,一根橡皮警棍狠狠地抽向他的背部。他一下吃痛,怒吼一声,转身,一把挟住那根再次袭来的橡皮棍。
正僵持间,旁边有人再次扬起另一根橡皮棍朝他的头部狠狠砸去。
唐宁头一偏,那棍擦过脸颊砸在他的肩膀上。他的双手一时无力,松开……紧接着,更多棍棒像是暴雨一般朝他狠命砸来。
血顿时如披如挂,染红一脸,他低吼一声,意识越来越模糊,只有双拳仍在本能地击打挥出……
2006年6月12日,晚上7点10分。
一阵钻心的疼痛将唐宁从昏迷之中唤醒。
他使劲睁开沉重的双眼,一道夺目的亮光刺进眼里。他不由呻吟一声,眼睛再闭,微微侧头,想要避开灯光。
“你醒了!”耳边传来一个欣喜的声音——是陈海青。
唐宁顿时放下心来,轻声问道:“这是在哪儿?”
“附近的医院。”陈海青应声,赶紧又说,“你放心,这里很安全。”
不知为何,她的声音十分哽咽。
唐宁再次勉强睁开眼睛,只见陈海青正凑在他跟前,满脸关心地注视着自己。她两眼通红,微微有些浮肿,想来应该已经哭过了。此时,见唐宁醒来,她又忍不住婆娑含泪。
唐宁心里不由一暖,全身的肌肉一动就痛,但是,他仍勉强扬起唇角,冲着陈海青微微一笑,温柔地说道:“傻瓜,哭什么!你在这儿,我当然很安全啊!”
陈海青的眼泪不禁涌起更多。
唐宁又笑,忍不住打趣她道:“不要哭了,你这样老哭老哭的,我可真害怕。难道我被毁容了?”
他的玩笑,一下子把陈海青逗乐了。
“你别胡说!哪有被毁容!一切都好好的,帅着呢!”她轻声斥责,想要抬起手捂唐宁的嘴巴,才发现,原来自己的手一直都紧紧地握着对方,从来没有松开。
她的脸一下子红了。
唐宁望着她,手亦没有松开。
有一种温暖的爱意在两个共过患难的人心中慢慢弥漫开来。
2006年6月14日,上午9点10分。
陈海青推着轮椅缓缓地穿过病房,来到大楼外的林荫处。
唐宁的头上包着厚厚一层白纱布,他坐在轮椅上,仰起头望着陈海青,像小孩子撒娇样问道:“我可不可以出院啊?”
“不行!想都别想!”陈海青低下头望着他,坚决说道,“医生说了,你的头部受到棍击,轻微脑震荡,必须要留院观察。”
“医生就会吓唬人!你看我,什么事儿都没有,多健康!”唐宁辩解着,一边伸伸手腿,想要站起来。
“哎,别动!”陈海青急慌慌地一把摁住他,厉声喝道,“你再动,我可不理你了!”
唐宁一听,立刻乖了,只是嘴巴里嘟嘟哝哝的,动是不敢动了。
陈海青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她又推着轮椅,缓步往前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