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丫头!”小鸟轻笑一声,啪地展开画扇,一副风流才子模样,“你以为我们为什么要换这身男装?师兄的……”见柳寻鹤就在身边,小鸟掩饰般地咳嗽一声,道,“师兄的故人正是绿茹馆里的头牌梨雪,不乔装打扮怎么能见到她?”
闻言,云卿眉头微皱,她瞥了一眼一身精绣长衣、举止风流的柳寻鹤,对小鸟耳语道:“师姐,先前你说是因无意听到柳大哥一位红颜知己的身世,才得知师兄家人的下落,可对?”
“是啊。”不知她问这个做什么,小鸟有些不解地看着她。
“既是红颜知己,又将凄苦身世告知,为何柳大哥任其苦海沉沦?还是柳大哥这样的红颜知己太多,已经见怪不怪了?”云卿定定地看着自家师姐。
“哎,这个也不奇怪啦,小鹤子是多情了点儿,但人不坏。”小鸟大大咧咧地说。
“师姐,我只知道换作师兄,就不会这么做。”云卿又道。
小鸟一愣,随即恍然大悟道:“怪不得师兄对小鹤子一直没好脸,原来如此啊。”
见状,云卿抚额叹息。虽然自家师兄她绝对力挺,但看师姐这副呆样,师兄的情路怕是艰难了。
“滟弟,卿弟,绿茹馆到了。”柳寻鹤道。
绿茹馆里跑出数个伙计,点头哈腰地上前牵过马缰。听见柳寻鹤的大名,老鸨不疾不徐地从楼里走出,娇嗔道:“这不是柳爷嘛,是哪阵风把您给吹来了?”
柳寻鹤不着痕迹地将银锭塞进老鸨的手中,笑道:“平妈妈真是风韵犹存啊。”
“怨不得我们梨雪对您死心塌地的,柳爷可真是会哄人!”老鸨眉开眼笑,她瞟一眼小鸟和云卿,“哟,柳爷还带了两位爷来了。” 她一扭腰,就向云卿招呼过来,云卿一闪身,躲过她的魔爪。
“这位爷好身手。”老鸨有些尴尬地笑笑,随后又黏到柳寻鹤身边,道,“我们家梨雪这些日子闹脾气呢,说是谁也不见。前日里我偷偷问她身边的小红,才知道原来梨雪那丫头一心就想着柳爷,都成痴了,为此还得罪了不少客人呢。”
她假意一叹,柳寻鹤瞬间明白,他取出两锭金子,一把塞进老鸨的手里,“真是苦了平妈妈了。”
老鸨眨着眼睛,笑得好不畅快,“哎哟,柳爷您真是大方。”说着招来了一个穿着花衣裳的龟公,眉开眼笑地叮嘱道:“快带这几位爷去灵珏厅,好喝的、好吃的尽管上,再去梨雪那里知会一声,就说姑娘盼的人已经到了!”
“是。”
一行人缓缓而上,走进雅间。
“各位爷,我们梨雪姑娘来了。”
房门呀的一声,一阵清香袭来。只见一名身着鹅黄色罗裙的清秀佳人抱着琵琶,亭亭玉立。云卿微怔,这就是名满渊城的梨雪?姿容仅是端丽,远远称不上绝色倾城,与她想象中的头牌相去甚远。
“梨雪见过各位爷。”梨雪屈了屈膝,不卑不亢地站在那里,淡淡地看向座上,“柳爷,一别经年,可曾想念?”
好直白的问法,三言两语就勾勒出爽利个性。
柳寻鹤答道:“梨雪,这些年,每每到了梅雨时节,我都会想起你。”
梨雪微微一笑,拨动了一下琵琶,清脆的弦音生生地响在众人心头。“雪儿谢过公子的记挂。自从三年前柳爷不辞而别后,雪儿便封琴不奏。今夜,雪儿重拾旧琴,却不知如何弄弦。”说着,她瞥了柳寻鹤一眼。
“姑娘是寒了心吧?”小鸟愤愤地放下茶杯,瞪了内疚的柳寻鹤一眼,“这只秃毛鹤光顾着自己风流快活,却不知绿茹馆里姑娘的一片真心。”
雪儿不是什么正经女子,做不了贞女烈妇。前些日子有一个番商说是要娶我做正室,对雪儿而言,这样的机会怕是只此一次了。”
柳寻鹤闻言一怔,看着清丽的梨雪,道:“你……应了?”
梨雪深深地看了柳寻鹤一眼,嫣然一笑,“当然答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