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二人去助王将军一臂之力,飞鸟谷离此处有一段路程,为了形成合围,一定要急行军。”
“是!”
“其他人与我同行,今日午后拔营,申时攻城,务必要将嘉城守军全部吸引到南门,为北门突破制造时机!”
“是!”
午饭后,军营里一派忙碌景象。秋阳下,腰间的大刀早已被磨得极为锋利。士兵的脸上再无平日的憨厚神态,一个个正色而行。云卿避开人流,走进医帐,只见十几个军医井然有序地收拾着草药和医箱。
“陆大夫。”她低唤。
陆明抬起头来,“大人。”
“见着郝姑娘没?”
“没啊。”他有些诧异地看着云卿,“早上离开后,她就再没来过。”
云卿走出医帐,暗暗思量,难道是已经离开了?走了也该说一声啊。
“大人!”斜后方传来呼喊,“丰大人!”
她驻足回视,只见六幺站在凌翼然的帐前,踮着脚向她挥了挥手。
“何事?”她疾步走近。
“主子请大人进去叙话。”
六幺挑开门帘,云卿走进一瞧,凌翼然正坐在长椅里,身边站着一个褐色的身影。
“林门主!”她惊讶地开口。
林成璧向她倾了倾身,“大人。”
凌翼然看了她一眼,垂目看向地上女子,唇畔绽出一丝诡异的笑容,“郝姑娘觉得呢?”
郝盼儿跪在他的脚下,“郝盼儿愿为殿下效犬马之劳!”
怎么回事?!云卿瞪大双目,怒视凌翼然。
他眼眸微垂,“你可想清楚了?”
郝盼儿直起身子,双拳紧握,“请殿下成全!”
“好。”凌翼然细长的双目微挑,“成璧。”
“属下在。”
“带郝姑娘回无焰门好生调教。”他笑得有几分狡黠。
“是。”
“至于本侯答应姑娘的事,”他薄唇勾出一抹自信的微笑,“半年之内必将达成。”
“谢殿下!”郝盼儿娇声微颤,匍匐在地。随后她回过身,直直地望向云卿,“昨夜要不是大人出手相救,盼儿早已命丧黄泉。若不是大人厉声呵斥,盼儿怕早已轻贱了性命。盼儿现在无以为报,请大人受我三拜。”
郝盼儿磕了三个响头,抬头垂泪道:“来日盼儿愿做牛做马以报大恩。”
云卿心酸地看着这位坚强的少女,挤出一丝微笑,“姑娘既已决定,在下也没有什么好说的,只愿姑娘今后能否极泰来、平安顺利。”
“多谢大人。”郝盼儿深深屈膝,随后跟着林成璧走向帐门。临走前,她凝眸望来,柳眉微蹙,似有一分不舍。随后长长地叹了口气,径直走了出去。
“你……”云卿向前走了两步,直视那双深不见底的桃花目,“你又在谋划什么?怎么把郝盼儿绕了进去?林门主又怎么到了战地?”
凌翼然气定神闲地呷了口茶,双眸闪烁着笑意,“成璧是来送消息的。”
“消息?”云卿眉间一紧,“什么消息?”
“其一,朱雀已经完成了任务回到云都,蛟城那里自有一个韩月下在守孝。其二,杨奉武已经被押回京城,以叛国罪接受刑狱寺太卿洛寅的亲审,结果却和卿卿捉住的那个内应口径出奇一致。”凌翼然倚在椅背上,直勾勾地看着她,眼中难掩兴味,“猜猜看,他们都说了些什么?”
一致?看来是事先通了气,像七殿下那样阴险的人,若是失败了也一定会……
云卿凝思半晌,低声道:“嫁祸?”
他低沉地笑了,“你总会给我惊喜啊。”
云卿警惕地向后退了两步,与之保持一定的距离。
“两人都说是受了我三哥之命,交代完便都咬舌自尽了。”他冷冷道。
好一记阴招,死无对证,让三殿下百口莫辩啊!
“可是父王却让洛寅将此事压下,想来也是起了疑心吧。那个雀儿死不得啊,我已经让成璧选了个人顶着她的脸、她的身份重回将军府了。”凌翼然笑得畅快,“此计,卿卿觉得可好?”
利用这枚暗棋,反渗入敌营。如此一来,七殿下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替别人做嫁衣裳。云卿了然地看向他,真是好深沉的心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