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朗沉默着,他知道,她不相信她自己的感觉,更不相信他的感情。
“我……想我妈了。”她幽幽地说。
“你妈现在住在哪儿?”
易依突然傻笑个不停,“我妈,我妈……她最爱打麻将,最近在牌桌上认识个大叔,还挺情投意合的。”她伸出一根手指,在舒朗面前晃来晃去,“有件事你要听不?我妈以前开过按摩院,雇的都是专业的盲人按摩师,有一天吧,有个猥琐大叔非要找我妈给他按脚,一看就是不怀好意,还说了些不三不四的话。后来我去了,哈哈哈,我把他脚趾头按骨折了!”
她笑得收不住,倒在他身上,又迷迷糊糊坐起来,强撑着说:“我问你……那个戒指是怎么回事?你说不是你的,那你干吗跟我要?那是送谁的……怎么被我吃出来了?”
“那个其实是……”
肩头突然一沉,她的脑袋靠过来,紧偎在他身侧,她眼帘垂下呼吸匀畅,居然睡着了。
他愣住,托着她的身体,让她枕在自己腿上,手指轻轻揉着她的头发。依依,依依,你成长的过程中究竟吃过多少苦,让你如此倔强坚强?
睡吧,睡吧,你总要有个港湾的,总要有个人这样陪着你,让你依靠。
她侧过身,睡得香香的,嘴里轻轻唤着:
“爸爸……”
早上醒来,易依发现自己回到了床上,想起昨晚夸口能喝,不由得羞愤欲死。喵的,这牛吹得真叫人心酸,这回可让那小子白捡了个笑话。
于是,她见到他坚决不提喝酒的事,他也不说破,只是静静望着她笑。
易依疑惑了,到底是谁喝傻了?昨晚醉了之后说了些啥?是不是动手了?把他打成痴呆了?
她揉揉脑袋,奇怪,今早地上怎么没有轮廓啊,没摔?
她小声嘟哝着:“我一定会弄清楚,我肯定不是爬上去的。”
这天晚上,易依从回来就一直说累,早早上了床。舒朗倚在床头翻看杂志,并且等待着每晚都会出现的那声巨响。
果然,“扑通”!
他如愿了,他甚至怀疑,如果哪天她适应了那张床不再掉下来,自己说不定会整夜失眠。
不过,今晚的这声比往常还要震撼,舒朗合上杂志赶紧起身,这么大动静,可别摔坏了。
轻手轻脚推开门,他差点儿没被吓趴下,只见易依的房间上空,一个诡异的白影在来回飘摇着,忽远,忽近。耳畔似乎还有诡异的音乐,若隐,若现。
鬼!这是舒朗的第一反应,他镇定了一下马上开灯,立刻咬牙切齿。易依这小妞在房间里挂了件白裙,一看就是从旁边工作间拿的,她故意敞开了窗,让那件衣服在风里飞舞,为上演鬼片营造阴森气氛。
她的手段可真多啊。
舒朗俯身去看倒在地上的罪魁祸首,她今天的摔相比平时好看了很多,居然侧身躺着,曲线优美,基本属于婉约派的躺姿。
不仅有女人味儿,还挺撩人的,美中不足是胸小了点儿。
他走过去,笑着轻踢了她一脚。
易依闭着眼睛,几乎忍不住要爆笑了。今晚她故意不睡,制造出掉下床的假象,就是想弄弄清楚,在每个漆黑的夜晚,那小子都来干些什么。
所以,她此时在地板上的造型才会这么销魂。
刚才舒朗的表现已经让她笑破了肚皮,那倒吸一口气的声音听得尤其清楚,她强忍着笑继续装睡。舒朗一脚踢在她屁股上的时候,她咬着牙想:臭小子,今天的每笔账我都记着,你敢踢我一脚,老娘明天踢你十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