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文安点点头,挥退了御医,眼见莫嬷嬷和葡萄都守在床边,便挥手道:“都下去,待会儿再进来!”
莫嬷嬷和葡萄愕然,担忧地看着躺在床上的王倾君,这是要杀人灭口,去母留子?
陈文安见得她们的神情,轻哼道:“我若要杀人,不须亲自出手。”
莫嬷嬷和葡萄一听,互相看一眼,不甘不愿地退了出去。
陈文安待房内静了下来,这才慢慢走过去,俯头看小床上睡着的两个小婴儿,一时伸手,轻轻摸了摸婴儿的鼻子,有些惊吓地缩回手,自语道:“这么软,不会塌鼻梁吧?”
被摸的婴儿不满,小脸团了团,撮撮嘴又睡着了。
陈文安轻笑,又伸手去摸另一个婴儿,也不敢用力,只在婴儿的脸上抚了抚,待见婴儿表现出不耐的小表情,一时心头满是柔软。
看完摸完两个婴儿,陈文安这才走向雕花大床,坐到床边,低头去看床上昏睡的王倾君,眼见王倾君乌黑的头发散在枕上,小巧的嘴唇失了颜色,整个人看起来苍白无力,一时抬手,轻轻摸了摸王倾君的头发,耳语般道:“姑母生病,是活不长了。待你醒来,便是太后娘娘了,没人能欺负你们母子三人的。”
这会儿,清宁宫已乱了起来,千金公主在床边哭着喊道:“母后,母后您醒醒!”
早有内侍飞奔去找陈文安。
至晚,传出陈皇后病亡的消息,合宫哀泣。
玉阶殿众人因王倾君昏迷着,且又怕惊动两位初出生的小殿下,便只用帕子揉红了眼睛,并没有哭出声来。
三天后,宫女红锦和绿意站在玉阶殿外,悄悄说着话。
“两位殿下哭得又响,又能吃,健壮着呢!只毕竟是双胞胎,不仔细分辨,一下就错认了大小。这要搁在前朝,是不能放在一起养育的。”
“还不是清尘子道长说,两位殿下是上天所赐,宜一起养大,不宜分开,分开便有病灾。听着这话,谁敢分开他们?”
“清尘子道长不是被关在了三清殿吗?”
“是软禁在三清殿,但不妨碍他给五殿下和六殿下批八字哪!”
绿意说完,又悄悄问道:“听说,贵人,哦不,现下是太后娘娘了。太后娘娘硬要自己喂奶,不让奶娘抱走两位殿下,可是真的?”
红锦涨红了脸,看看左右没有人经过,这才悄悄道:“可不是吗?哪有堂堂太后娘娘自己喂奶的?可我适才进了内殿送汤,确实看见太后娘娘撩了衣裳在喂奶呢。”
绿意吓一跳道:“她是殿下的生母,现如今,宫里也就以她为尊了,可是这样子,却是……”
她们正说着,眼见葡萄走过,急忙止了话,待葡萄走远了,这才直起身子。
葡萄这会儿忧心得不行,主子产后醒来,居然得了忘症,前事全然不记得了。
叶素素也嘀咕道:“得了忘症也罢了,居然还抢着自己奶孩子,这事儿……”
莫嬷嬷咳了一声,低声道:“这正是主子的聪明之处,唯有如此,才能把两位皇子留在身边,不被他人所左右。”
王倾君一醒来,见葡萄抱了唐天喜过来给她瞧,莫名的,胸口便涨得难受,待见唐天喜“哼哼”着,小嘴儿一拱一拱的,不由自主就抱了过来,撩起衣裳就喂奶。既然喂了唐天喜,唐天乐也不能落下,于是,又喂了唐天乐。然后呢,喂奶这项事儿,就顺利揽到手中了。
王倾君这会儿叫过葡萄道:“葡萄啊,我脑子糊糊的,有些转不过来,你把这几天发生的事儿再说一遍吧!”
葡萄听得问,便道:“三天前,皇后娘娘没了,陈司业召了大臣宣旨,待办理完皇后娘娘的后事,便要择吉日,让五殿下继位,再给六殿下封号。还有,主子现已晋级为太后娘娘了,要自称哀家。”
王倾君扳扳手指,嗯,我才十七岁,就是太后娘娘了?
莫嬷嬷和叶素素见王倾君一副迷糊状,不由得笑了,齐齐上前道:“恭喜主子成为大唐朝最年轻美貌的太后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