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小姐你没事吧!”坐在马车内,蓝月再三端详尤妩,见她身上的衣裳不再是过来赴宴时的那一套,这才信了那些流言,一时红了眼眶道,“小姐怎么能跳水呢?万一……”
“蓝月,我没事!”尤妩安抚了蓝月几句,低声道,“今儿的事,是杨太爷一手安排的。”
蓝月今儿跟过来赴宴,只因她是小丫头,进不得大厅,只得随着别家府中的丫头候在侧室中。尤妩跌跤,后来又跳水,府中流言纷纷,她也听到了,一时急得差点哭了。还是杨思意来告诉她,说尤妩没事儿,让她好生候在侧室中,她这才稍稍定神。直到杨府诸人告辞出来,她和尤妩坐到马车内,这才放下心来。
听完尤妩的话,蓝月长长嘘了口气道:“严三世肯放过小姐了,真是上天保佑!”
尤妩低声道:“严三世那种人,说的话怎能相信?”
“那杨太爷又收回休书?”蓝月的脸色又变了,掀开车帘往外一看,见杨尚宝的马车在前头走远了,后面跟着的是郭氏夫人等人的马车,又放下车帘,喃喃道,“这怎么办呢?”
“放心,杨太爷有法子呢!”尤妩想着杨尚宝的话,心下其实也嘀咕:冯晏真的会追来?
一番折腾,没有把尤妩这个祸水送走,却又迎回了杨家,郭氏夫人郁闷得不行,坐在马车内自言自语道:“严三世固然是明言不再纠缠太夫人了,但是冯晏呢?这次落了他这么大的面子,不是得罪他了吗?太爷糊涂啊!”
郭氏夫人正感叹,马车突然停了下来,只听见前头有人发出惊叫声。她一怔,掀起帘子探头一看,只见前面一辆马车的马突然受惊,前蹄高高扬起,狂奔向前,车夫却是控制不住。
“这是太夫人坐的马车。”郭氏夫人大急,喊车夫道:“快去帮忙!”
马儿受惊,非同小可,车夫也慌了,一时跳下马车,赶往前头去帮忙。
街道两边的人早吓坏了,急忙退避,只怕被受惊的马撞了。几个胆大的退到一边,互相询问道:“这是谁家的马?马车内坐的是谁?”
他们正说着话,却见斜刺里来了三匹骏马,骏马踏起烟尘,马上的人身手敏捷异常,看起来训练有素。
有一个眼尖的,早看清奔在前头的一匹骏马上坐着的是冯晏,另外两人却是冯府的家将。
惊马嘶叫着,车帘翻起,露出坐在里面的两位女子。车厢颠簸欲倒,马车内的两位女子花容失色,互相搂在一起尖叫着。
冯晏一夹马腹,已是疾冲上前,一俯身,手臂一捞,堪堪捞住从马车内摔出来的尤妩,身子一挺,已是把尤妩抱到骏马的前侧,用手臂圈住,气定神闲地退后几步。与此同时,跟在他身后的家将也伸手一捞,捞住了蓝月,有样学样,也用手臂把蓝月圈到马的前侧坐着,跟着退后。
在他们捞人的当儿,另一个家将早就甩出马套,勒住马的脖子,很快便制住了马儿。
从马儿受惊,再到摔出马车外被冯晏圈在怀内,不过是一瞬间的事。尤妩花容失色,犹自回不过神来,只紧紧地靠在冯晏的身上,扯着他的袖口不肯放。
冯晏任尤妩扯着自己的袖口,单手策马,掉转了马头,朝冯府驰去。
尤妩惊吓之间,却没有忘记蓝月,颤着嗓子喊了一声,听得冯晏道:“她没事,已救下了!”这才止了声音,渐渐抿紧了唇,咬着牙,心里想着:冯晏,你难道不知道,女子胆小,一个弄不好就吓死了吗?
事情发生得太快,郭氏夫人还没瞧清楚是怎么回事,就见冯府的一位家将拉住了那匹惊马的缰绳,制服了它,接着策马过来,大声道:“你家太夫人被马甩出马车外,受了重伤,昏迷不醒,现下已被我家将军救下来,护送回冯府医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