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2年夏天,在宜昌附近的一个三线建设工地上,我正和采石场的民工们一道,在用轻轨车装运石块。我得到了一个神农架林区招工的消息。对于一个从小充满英雄气概,喜爱猎奇探险的我来说,原始森林不正是我向往的地方么。于是,我用一条扁担挑着木箱和背包,听从命运的安排,很快离开了那个采石场。
掀开了我从此走进神农架的人生的新篇章……
由于从小性情孤僻,在我离开故乡的时刻,为我送行的母亲和哥哥、弟弟、妹妹,因担忧我的命运,一个个在码头上哭红了眼睛。但为了挑战命运,我还是踏上了走向神农架的人生旅途。
1975年,经湖北省文物考古研究所考古学家王善才和李建等人不断深入房县、神农架林区搜集野人目击者资料,他们共同写出了《野人调查报告》。与此同时,上海华东师范大学生物系教授刘民壮,通过查阅《郧阳志》《房县志》《尔雅》《山海经.海内经》以及翻译皮尔比姆的《人类最早的祖先》、西蒙的《巨猿》等大量古今中外书籍,写出了《关于野人之谜的综述》的专题论文。不久,由王善才代表湖北省的专家,专程赴京向中国科学院上书《野人调查报告》。中科院古脊椎与古人类研究所的人类学家黄万波、张振标、袁振新与王善才研究员一道,从而走进鄂西北房县和神农架开始了先期考察。
1976年冬,王善才、黄万波、袁振新等几位专家在林区工会礼堂所作的关于人类起源及揭开野人之谜的科学意义的报告,不但拉开了神农架野人考察的序幕,也使我更加坚定了要立志揭开野人之谜的信念。
1977年春节刚过,一支由湖北省政府和中科院组织的“鄂西北奇异动物科学考察队”,正式进入房县及神农架林区,开展了为期一年的艰苦考察。那是初秋的一天,泮水公社铁炉村有外地民工肖兴杨、钱海林、毛常福等三人,在山中找五味子吃,他们猛然发现有个身材中等、毛发棕红、额头突出、鼻梁凹陷的野人也在树林中吃五味子。当野人发现三个惊讶的人在仔细观察他时,便发出“呜——咳——呜——咳——”的吼声,转而逃之夭夭。消息传出,正在房县和林区等地开展穿插搜索的几支穿插队,通过考察团领导的部署,很快陆续开赴铁炉村。有先期赶到现场的部队战士,以及由考察队邀请的林区工人——神枪手袁裕豪等科考队员,在找到野人的踪迹后,都立即投入了搜捕行动。
9月上旬的一天傍晚,松柏镇人声鼎沸。听说解放军已经围住了野人,心急如焚的我,自告奋勇投入到追捕野人的特殊战斗中,我背着土铳直奔林区客运站。我刚爬上一辆准备从松柏镇开往铁炉村的解放牌货车,随着一阵刺耳的鸣笛声,一辆从松柏镇西边的铁炉村方向飞驰而来的救护车,一路鸣笛一路直朝林区人民医院狂奔。听路边有人喊着“车上有解放军,可能抓到了野人!”看见有人尾随救护车在往前跑,我飞身跳下大货车,又立即朝着林区人民医院狂奔起来。我一路狂奔,一路随着心的剧烈跳动猜想着:“是抓到野人了吗?是抓到野人了吗?”
我紧紧跟着那辆从铁炉村方向开过来的救护车,听着一路声嘶力竭的鸣笛声,一路朝林区人民医院狂奔。我跑到林区人民医院一打听,不是解放军打伤了野人,而是考察队员和解放军官兵在铁炉村的高山上搜捕野人时,因一个战士的步枪走火,打伤了一个奔跑在密林中的战士。
在铁炉村围捕野人没有成功,还误伤了一个战士。这使得对野人的存在本来就存在意见分歧的考察团,刚进山一年就宣告结束。我的心我的魂都被野人俘去了,我的人生要选择野人,这不仅是出于我好奇的天性,也是为了实现人生的价值。
1978年2月,在考察团撤离神农架不久的一天。我背着行李、干粮、土铳,悄悄地走进了他们曾围捕过野人的铁炉村的高山密林中。不久我转战到了与铁炉村的山顶仅相隔几座大山的林区水沟工程队。我住在工程队的接待室里,每天到周围的深山密林中搜寻野人线索。离水沟工程队不远处有个小村子,这就是神农架的打豹女英雄陈传香的故乡——林区盘龙公社前进大队桂竹园生产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