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分钟后,门铃响了。
她披着粉红的浴袍,冷着脸开了门。
他手上果然提着茶叶袋子。
他把茶叶袋子放在桌上,观察着她的表情,一边暗暗抵御着满房间的香味,没话找话地说:“我们吴院长,从来不收现金的。”
“不收现金收什么?”
“烟酒茶,一般不拒绝。”
“你呢?你也从来不收现金?”
“我?一个小小的科长,谁给我送现金?”
“没人送,我送呀!”
“我……我无功不受禄。”
“你有功呀!没有你我怎么能认识吴江和魏卓然?”
“咱们,还用讲那么细吗?”
“我让你把钱留下,自己买几件衣服,你为什么提回来?”
“我还不习惯花你的钱。”
巴兰兰这时突然提起茶叶袋子,砸向华山,华山本能地挡了一下,袋里的铁观音盒子滚出来,刚好落在巴兰兰脚下,巴兰兰又狠狠踩了一脚,立即又补了一脚,里面的纸币就歪歪扭扭地滑了出来,巴兰兰弯下腰拣起那些钱,疯狂地砸向华山的脸,华山再一次闪身躲开,巴兰兰更来劲了,弯腰再拣起一把钱,跨前一步,砸向华山,这一次华山定定地支着头,直到人民币像雪花一样从脸上缤纷而下……
然后他坐在钱堆里愣愣地看着她,委屈的眼泪从她的大眼睛里流出来,如同鲜血,好像挨打的不是他而是她,他心里嘀咕:这个女人是有病的,叫床的声音里,那种哀哀的喊叫是病,此刻,莫名其妙的疯狂更是病。
他说:“对不起!”
她低声问:“对不起什么?”
他说:“我也不知道。”
她说:“是呀,你知道狗屁!”
他从她的话里听出了幽深和柔软,他站起来走过去,蹲在她身旁抚摸她,就像抚摸一头暂时安静下来的母兽,好在这只母兽现在只会流泪,这种情形下,他不能不成为一头雄狮,并且,他看见了她半露在浴袍外的肌肤,他突然爱意丛生,大胆地把她抱起来,放回床上,轻松地把手塞入浴袍,她立即大喊:“冰死了!”他急忙要把手抽出来,却被她一把抓住,她把他的冰手送进自己腋下,紧紧夹住,咧着嘴,静静地忍受着,她眼眶里还有眼泪,他似乎突然知道了很多,就像看懂了一部晦涩的书,他用含着酒气的大嘴吻她,她没有要求他停下来去刷牙,于是他吻得越来越大胆,她身上的浴袍已完全敞开,她不再是母兽,而是一条渴极了的鱼,他打算将自身化成宽阔的海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