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了房间后,她竟然犹豫了一下,到底还要不要鸭子了?她想,玩一个鸭子的钱,也许够请D 市的老同学吃一顿饭呢!况且一路跑来,头脑已经完全清醒了,只是胃里面还有些烧。然而,放纵一下、轻松一下的愿望还是很顽固,人心里有压力有块垒的时候,纵欲,出轨,的确像水往低处流一样自然,如果条件允许、安全无虑,就更是随便极了,道德上的挂碍并非没有,但真的不起什么作用。她甚至想,一卫一厅一卧的豪华套房,如果只是自己一个人用,未免不划算。还有,今天请D 市的同学吃饭,已经太晚。这样思来想去,从卫生间到卧室再到厅里来回走了几趟之后,她终于拿起床头的电话,拨到前台,问:“有没有按摩服务?”对方问:“您是1308的客人吗?请问,您需要先生还是?”她答:“当然是先生了,要靓一点的!”对方说:“您放心,我们的先生都很帅的。”她不禁一笑,“靓”是南边的说法,任何好东西,包括男人,都可以说“靓”,服务员用“帅”这个字表示听懂了。她不忘用日常口吻问问价钱:“怎么收费呀?”对方答:“一小时四百,陪夜一千二。”她没有置疑,心想,也比海口低,并说:“好的,再请送一瓶人头马过来。”放下电话,回过身,她不由地对着偌大的豪华空间极其无奈地摊开双手,做出鬼脸,似乎在说:“你们看,我巴兰兰有什么办法?!”然后,脸上现出了一点神伤的样子。半分钟后,她重新拨通前台的电话,说:“我是1308的客人,1020是我的司机,麻烦安排一个好点的小姐过去,我这边一起结帐。”放下电话之后她笑了,纯然是一副坏相。
几分钟后,门铃响了。
进来的先生至少是一米八零的个子,穿着考究的西装,打着红色领带,几乎是新郎官的样子,他身后跟着一位女子,进来把一瓶人头马和两个酒杯放下,就退出去了。新郎官对她的模样显然颇感意外,略略有些拘谨。
“请坐。”她笑着说。
他走过来,坐在她旁边。
“咱们喝酒吧。”她说。
“好的。”他熟练地启开酒瓶,斟好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