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以的。”
“不,不,不!”
她的喊叫引来了许多目光。
她挂断电话,当众大哭……她知道,自己流的不是眼泪,而是软弱。她终于明白,自己实在没能力把那个谎言变成现实……
巴兰兰坐在公园的长椅上,虽然低着头,却知道太阳正在一点一点地下降,太阳似乎是从她右脑勺上滑下去的,而长椅上的冰凉渐渐浸占了她的全身——那是发生在她身体里的一场战争,她眼睁睁地看着太阳要输了。
她乏乏地抬起头来,看见了一架很大的飞机,正从夕阳那边飞过来,穿过城市的上空,向东北方向飞去,那显然是刚从大河机场起飞的A320客机,她知道这种客机是不久前才从法国进口的,有150座经济舱,8座头等舱……这个念头让她的心里意外地一亮,就像是太阳突然不愿意下降了,要从西边升起来了!
第一夫人也许就在这架飞机上?听说省委书记是从中央某个位置上调过来的,那么,第一夫人应该在北京上班,而且继续留在北京?那么,夫妻二人是如何见面的?妻子会不会每月或每周飞一次D 市,然后飞回北京?
如果是这样,第一夫人坐哪一趟班机是容易查到的,坐头等舱是肯定的,我想办法弄一张紧挨第一夫人的机票,应该不难!
哈哈,哈哈,有了!
巴兰兰慢慢站起来,因为坐得太久,或者是太激动,突然头很晕,眼前的景物一下子花了,夕阳变成神圣的金色流体了,她本人仿佛是一个小小的圣徒,被一种伟大力量从死亡线上拉了回来,新旧生命正神奇地发生转换。
她迎着夕阳向公园出口走去。
出了公园,她回头看天,A320客机已经消失在彩云后面了,深厚的尾音还在,像一架优质钢琴的低音区留下的最后的旋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