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把那些蔫花草草地丢在地上。
华山乏乏地走过来。
“不是让你开个折子存起来吗?”
“还是交给你的财务吧!”
“我说了,是我给你的零花钱,存起来!”
“我有工资,够花了。”
“那点工资?够养车吗!够找小姐吗!够巴结领导吗!”
“不够再临时问你要嘛。”
“你不嫌麻烦,我还嫌麻烦!”
“这叫自觉接收监管。”
小伙子不和他交锋,她只好把他拉到自己身边,疼爱地摸着他的头发说:“说正经的,我不想让你在学校干了,当官太没意思了。”
他无关痛痒地对她一笑。
“怎么,还是想当官?”
“混日子呗。”
“别干了,给我做副总。”
“我不是经商的料。”
“学嘛,巴梅梅都能学会,你学不会?”
“巴梅梅和我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
“她呀,她不用担心自己的小命。”
“小气鬼,还念念不忘啊?”
华山眨着眼睛盯着她。
“你放心,有我在,没人敢动你一根毫毛!”
“我最好还是和你这个人近一些,和你的钱远一些。”这是他近来心里一直在想的一句话,一字不差,现在终于有时机讲出来了。
“我不喜欢你这样的话!”她奋力推开他,真的变脸了,她觉得,这句话听着不顺耳,纯粹是词令,自我粉饰的意味很浓,表达了农民式的小清高,虽然是清高的,却是小肚鸡肠的,而且真正到了关键的时候还难说,小清高也许又变成大贪婪。她喜欢任何大气的东西。好要好得大气,坏要坏得大气。然而,她不能把这个意思讲出来,农民出身的人,会对很多东西敏感,对“农民”二字也常敏感。
“那我明天就去存下。”
他不想这么说,却已经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