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六年(1667),熊赐履给他的学生上了一封万言书。
关于这份奏章,内容太长,洋洋洒洒一万多言,很多套话。但是,这封万言书里面却有一句影响了整个康熙朝的话:非六经之语,孟子之书不得读,非濂洛关闽之学不得讲。
所谓六经,可以通俗地理解为四书五经;所谓濂洛关闽,这是四个地名,而这四个地方,在宋朝却有几个厉害的主在讲学,分别是:濂溪的周敦颐;洛阳的程颐、程颢;关中的张载;福建的朱熹。后世为了好记,给他们这群人一个响亮而又好记的名字——程朱理学!
六经与程朱理学,这是中国哲学史要讲的东西,凡是被叫做哲学的东西,一定是能把你头搞大的东西。按照英国人罗素的说法,所谓哲学,就是一群吃饱了撑的人捣鼓出来的东西。
然而,中国哲学不是,中国只有思想,没有哲学。
中国的所谓哲学,大部分都是政治学与伦理学,他们有一个共同的特点,就是实用。比如说吧,为何要学孔子的书,皇帝学它为治国,大臣学它为为政,读书人学它为考试。
倘若它没用,那就要被扔进粪坑里,永远烂掉。
所以,从熊赐履同学的这封奏疏开始,康熙朝走进了一个程朱理学统治的时代。康熙要让所有读书人明白,你们和朕有着同一个目标与愿望,按天理办事,为天下办事。
正如张载的一句话: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
好了,天下士绅读书人,与皇帝成了一家人,大家和衷共济,去完成开太平的愿望。
康熙要治国,士绅要治家。治国需要大智慧,康熙环视一下宇内,觉得三个重要问题,亟不可待地要解决,于是他在乾清宫的柱子上写下遒劲的三个词:三藩、漕运,治河!
苦心人,天不负,卧薪尝胆,三千越甲可吞吴。十六岁的康熙,他要的是这样的精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