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师——”
张口一结巴,他又笑了,特和蔼可亲的那种笑,弄得我越发嘴笨,上下嘴唇都抖起来了,愣是蹦不出第三个字。
“同学,你又有什么事啊?”
毫无顿挫的一句话,特别是那个“又”字,我乍听觉得很刺耳,但想到等我救命的岳表妹,我心一横、提起勇气:“老师,我有急事,想提前五分钟走。”生怕他不同意,我忙又补充道,“是人命关天的大事!”
他不紧不慢地抬手看了看表后,看了看我:“同学,十分钟内迟到早退你全占了,很有效率嘛。”
你说对了!话不多讲,我直接把手机戳到他眼皮子底下:“老师您看,我表妹等着我去救命呢!我可没骗您!”
他瞟了一眼手机,没有太多的表情,淡淡地说:“去可以,平时成绩取消。”
你也太狠了吧!不过一次迟到早退,你要扣我二十分。那个谁谁谁,这梁子我们结下了。一挺胸,我也不甘示弱,豪言壮语脱口而出。
“取消就取消,没那二十分,我照样考得好、拿奖学金!”
可惜我浩气凛然的样子和叫嚣的口气对他完全没效。代课老师视而不见、听而不闻,一派风平浪静地重新低下头看书,只悠悠飘来一句。
“你拿奖学金,关我什么事。”
“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说的准是我,一通宏愿发下来自己下不来台不说,结果跟人家还没半毛钱关系,人家根本不在乎。我觉得现在自己的肠子就跟打了好几个结似的,里面的气儿上不去下不来,干憋得慌。
暗叹一口恶气,我不想也不敢再多看那可恶的代课老师一眼,快步走出教室。
站在雕刻着暗花的木门外,我一遍又一遍确认门牌号码,才按下门铃。
清脆的门铃声在封闭安静的酒店走廊内回响,声音之大让我感到莫名的心虚,忍不住左瞄右看,还好长长的走廊两旁没有一个房间里有人出来。
真是的,我穷紧张个什么劲儿!
好在不过三两声后,门被迅速打开,近一年未亲眼见过的岳表妹此时正站在我对面,神情淡定,然后我就不淡定了。妹妹,你那外露的整片香肩下,深深的事业线外裹着的,是不是可以称之为床单的东西?你肆意垂泻的长发和略显疲惫的容颜,我是不是可以形容为整夜翻云覆雨后的慵懒?
好歹我们才在大约二十分钟前通过电话,我也大致了解了你的情况,你就不用明目张胆地现场秀给我看了吧。
岳表妹腾出一只捂在胸前的手,勾勾手指,一转身:“进来吧。”
尾随她进入酒店卧房,一室旖旎尽收眼底。
落地窗前的小几上放着两只透明的高脚杯和两瓶翻倒的酒瓶。哦,不对,三瓶,地上还有一瓶。岳表妹的裙子、内衣、丝袜、高跟鞋、小坤包随意丢掷在茶色地毯上。一张大床凌乱不堪,连被子都不知去向。我看着看着,自动脑补出昨夜活色生香的一幕,不禁欷歔。
“你还好吧?”
听到岳表妹一声轻笑,我转头寻她,小眼神不自觉地又飘向她傲人的事业线。虽同为女性,我的羞涩仍油然而生:“岳云梦,你能不能先把衣服穿上?”
她往大床上一坐,满不在乎地说:“都撕烂了,没法穿。”
得,当我没问。她不急,我还想早点离开声色现场。掏出药递给她就想甩手走人,却琢磨着身为大表姐,不好不管不问。
“无论怎么玩,都要注意安全,保护好自己。”
“我这是以防万一。昨天喝得太醉,不记得有没有采取措施了。”她说得轻描淡写,神情淡漠疏离。但我知道,如果她真不在乎,也不会向我这个许久不联系的表姐请求支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