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喝酒都很有节制,喝得差不多了,就会主动不再喝了,因此两个人在一起喝酒很少有喝醉的时候。
吃过饭,两人又聊了些别的话题,才各自回了家。
傍晚,吴玲回来了。她喝多了酒,车都开不了了,是“代驾”把她送了回来。可是,送她的人却是乘坐同来的一辆“大奔”走的,虽然代驾是个女的,开奔驰车的也是女的,林子阳还是心生疑团。
晚饭时,吴玲才告诉他,是余力见她喝了酒不放心,才找人送她回来的。林子阳虽然没说什么,但他一听见余力的名字,心里顿时感到一阵郁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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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到球拍胶皮后,如何给肖树青送去,林子阳还是费了一番脑筋。给领导送礼毕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虽说球拍胶皮算不上什么值钱的东西,可是,若被同事或是外人见到,人家还不戳他的脊梁骨?他考虑再三,最终决定到肖局的办公室把胶皮送给他,为了送这么点东西若是跑到局长的家里,的确有些小题大做。
肖树青整天都忙得不见人,不是开会就是出差,应酬也多。他呆在办公室的时间很少,即便有时在办公室里,出出进进的人也多,汇报的、请示的、联络感情的……这些人让他不得清闲。因此,送球拍胶皮的事不能操之过急,要耐心等待时机。
机会终于出现。周五下午,同事们早已完成把一周的工作,只等着舒舒服服地过周末了。因此这个下午基本上属于垃圾时间,有的在网上玩游戏,有的读杂志,有的在办公室闲聊,胆子大点的早就开溜了。
这一天,肖树青一直呆在局里,他那辆专车一直停在那里根本就没挪窝,林子阳一抬头就能透过窗户看见。并且下午上班的时候,林子阳还在楼道上望见过他。
路科长的门两点的时候就锁上了,人不知道去了哪里。王锐的办公室也是关着的,门是内锁,锁没锁不知道,反正不曾听到有人出进。王锐提前开溜的可能性基本没有,他正急着表现自己呢,又怎会急着开溜?也不知道他把自己关在屋里做些什么。
林子阳同办公室的人,何涛和一个同事因公出发,另一个的孩子病了急着去医院了,办公室里只剩他一个人。
这的确是个绝好的机会!可他还是举棋不定,害怕去局长室时会被人碰到,时间在犹豫不决中一分一秒地过去,若是再不行动,怕是要错失良机。眼看机会就要失去,林子阳终于下定决定拿起抽屉里的档案袋走出办公室,球拍胶皮早已放在了牛皮纸的档案袋。
走廊上静得出奇,一个人也没有,林子阳心里却扑通扑通跳得厉害,仿佛四周有无数双眼睛正在盯着自己,他没有走在走廊的正中间,而是沿着雪白的墙壁一步步向前走去,他走路的样子像一个即将行窃的小偷。
局长办公室在三楼,那几道短短的楼梯本来一口气就可以跑上去,可是在林子阳看来却不亚于攀登了一座高山,等他来到三楼,背上已有汗水流出来。好在三楼也是静静的看不见一个人影,他不由的加快脚步快速来到局长室门前。
林子阳看一眼贴在门正中的黄底红字的“局长室”三个字,踯躅了一下,他感到一阵心慌,忽然萌生了折回去的念头。可是,这个念头来得太晚了,他已经无法再退回去。眼前的那扇门忽然开了,屋里走出一个脑门锃亮的瘦老头,这个人是路科长。
林子阳全身像爬满了蚂蚁,浑身有说不出的难受,那一刻他真想找个地缝快些钻进去。可四周都是亮如铜镜的地板,地缝是不可能有的,他只好硬着头皮说:“路科长,您这是……”路科长也感到很意外,他愣了一下,满脸惊讶地问:“小林,你怎么在这儿?”林子阳的脸红到了耳朵根,支支吾吾地说:“我找……肖局有点事?”路科长的脸上露出一些不悦,他哦了一下没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