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眉头皱得比任何时候都紧。
“你有多少?”不知道为什么,他相信了我。
“300。”不知道为什么,我说了实话,一分不差。
“那就300。”他扫了一遍我的脸,然后把我领进房子。
房子内部装修得很漂亮。虽然不是新的,但是这栋房子的装饰所显示出来的良好的品位令我诧异——一进门就注意到的墙壁上紫罗兰色的壁画,衬着天蓝色的墙纸,协调极了。整个大厅里充溢着一种薰衣草一般淡淡的香味,很自然的味道。大厅中央悬挂着一盏银色的水晶吊灯,色泽动人的水晶使我无法怀疑它是塑料劣质产品。吊灯折射出的夺目的光芒被分散在房间的每个角落,包括浅驼色的针织软椅,还有紫檀木餐桌。地板是靠近大理石色的纯木头做的,特别别致。楼梯扶手也是这种颜色和材料,与墙纸、吊灯、摆饰走着一种特殊的和谐路线,展示着不一样的完美的一致。
打死我都不相信这是刚才那个势利的老土农民设计的。
“上楼,三楼第一间。”老土农民甩给我一个古铜色的大钥匙,转身就走进一楼的一间房间,不等我问一句我可不可以来点吃的。
我小心地踩着楼梯走。我没有换拖鞋,然而我看那满是泥污的鞋子在这么干净漂亮的房子里走来走去很恶心,于是我脱了鞋再上去。抬起手来的时候看了看表,天哪,已经是凌晨1点了!
意识到这一点,我马上很配合地打了个哈欠,继续走着。这天还真像一个梦,诡异,可怕,却也在梦的尾声稍微变得好了一些——真希望明天早上我醒来的时候,我又在温暖的家里。
我不断地打着哈欠,配合着眼泪也流下来。我打哈欠打得猛烈的时候总是会流眼泪。
走到三楼的转口,我停住了,捂住了正在打哈欠的嘴巴,眼睛因为惊恐而睁圆起来。
我的眼前是一个穿着纯白色长裙的女子,手上提着一盏奶白色的欧洲中世纪风格的碎花灯,长至腰际的头发凌乱地披散着,就跟无数鬼片里的出现的女鬼一模一样。
我两腿发软,直接摔倒在地上,发出很响的声音。
女鬼一点一点地走近我,我惊恐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这时,三楼第二个房间的门打开了。一个穿着条纹睡衣的人摇晃着走出来,揉了揉眼睛,很愚蠢的样子 —— 这个样子实在很像——
“小雨?你怎么在这里!”阿拓惊叫。
我头皮实在是无法承受这么多刺激,在短短的24个小时里这些蹊跷诡异荒谬的事情一起往我身上狂轰滥炸,我的神经终于完全在这一刻崩溃。
我的头“轰”的一声,随即倒在了地上,然后就陷入了长而无知的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