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搬出了这个家,去了哪里奎娜也并不好奇。这个家没有了爸爸,奎娜并不觉得缺少了什么,只是母亲依然郁郁寡欢。
一天,奎娜在家中绘画的时候门铃突然响起,她打开了房门妈妈奇怪地笑着,后面还跟了一个白人,那个外国人露出了漂亮的笑容和一口洁白整齐的牙齿,他用英文说:“嗨,很高兴见到你,奎娜。”
奎娜有些意外,用英文回答说:“你……你好。”
母亲把这个男人带进了家中。
妈妈用中文对奎娜说:“我们是在公园里认识的,早上散步或是晨跑的时候都会遇到,他很开朗也很幽默。我和你爸爸也刚刚离婚,光靠我们两个在异国他乡生活太艰难了,家里需要个男人,当然我也很想找个人依靠。你能理解妈妈么?之前你一直忙着准备上大学的东西,所以没来得及跟你说。”
奎娜虽然没有心理准备,但仍然很理解似的不断地点着头。那个男人笔直地坐在沙发上带有善意的微笑看着奎娜,看样子他是一句话也没听懂她们在说些什么。奎娜感觉很奇妙:一个鲜活的人坐在你的边上,微笑地看着你像一个有趣的木偶,却全然不知你在说什么。如果要是对他用中文说你长的真像一只野猴子,估计他依然会面带微笑地看着你。妈妈温柔地把手放到了这个男人的腿上,男人毛乎乎的大手温柔地握着妈妈的手。
这个微笑的木偶终于开口说话了:“我听你妈妈说了关于你的很多事情,你喜欢时装设计是么?我在C时装杂志社做文字编辑,我认识很多时装编辑,有机会我带你去认识一下他们,说不定对你的学业会有帮助。他们可都是有活力的年轻人。”
“哦?真的么?我很喜欢那本杂志,里面的时尚讯息简直是太丰富了!”妈妈见到他们聊得很高兴,她也开心地去厨房拿饮料和小饼干了。
“你看,我都忘记告诉你我的名字了,我叫高登,高登·杰克森。”
“您就是高登·杰克森?我知道您!我看过您写的很多文章,比如批判今年纽约时装周凯特穿的那条庸俗的红色裙子。说实话,当时看到那篇文章的时候我简直笑出了声!”
“哈哈,是么?她的那条红色裙子成为了当时的话题,我不得不那么去写。”
奎娜实在不知道应该和他再继续聊些什么,她突然问杰克森:“您了解星座么?”
“星座?当然了,我可是在时尚杂志社里工作的,我们那些时装编辑的小姑娘们总在我耳边说来说去的。”
“那太好了!您是什么星座的?”
“水瓶座。怎么样?”杰克森脸上露出了一副洋洋得意的表情。
“水瓶座?”奎娜脸上突然不禁露出了一丝尴尬的表情。
“怎么?水瓶座的人不好么?水瓶座的人可特别受我们同事的欢迎呢。”
“没有没有,水瓶座的人开朗。我是巨蟹座的,不过我妈妈是处女座,处女和水瓶,嗯……好像不是那么的合适呢。”
“水瓶座就像是个橡皮泥,可塑性可是非常的高哦。”杰克森洋洋得意地说着。
“是呀,水瓶座习惯迁就别人,还真是个百搭的星座呢。”
“虽说是个风向星座,给人的感觉飘忽不定,但是还是有很多优点的呢,以后你会慢慢发现的。你妈妈具有东方女人的韵味和典型处女座的优雅和细致,她画画时的样子真的很吸引我。”
“我妈妈有时可会细致得过头哦。”
“哈哈,是么?你是巨蟹座的?巨蟹对于一个女孩来说可是一个非常完美的星座呀。从你的眼神里,我就可以看出来。”
“哦?我的眼神么?我的眼神是怎样的呢?”
这时候妈妈从厨房走出来了,打断了他们有关星座的对话。妈妈把一个银质的盘子端到了客厅中的玻璃茶几上,这个银质的盘子还是当年爸爸去欧洲访问的时候带回来的呢。当这个男人用只毛茸茸的手向前触碰到盘子拿饼干的时候,奎娜有一种莫名的难过。奎娜也顺手拿起了一块饼干,饼干渣不小心掉在了地毯上,妈妈用中文又不耐烦地说:
“又弄到地毯上了。”
然后又拿着滚毡粘起了饼干渣。奎娜和杰克森挤了挤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