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在床上,我的思维总是不由自主地围着这件事情转,转来转去,我心乱如麻,总觉得有什么事没做,但是又不知道该做什么。后来渐渐发现我是着急见到胖子,着急他会带给我一个什么样的结果。好几次我都想打电话过去问个究竟,但是又不想显得过于着急。于是我只能在床上辗转反侧地躺了一天,睡了又醒、醒了又睡。
傍晚时分,门铃突然响了。
很少有人知道我的这个住址,除了母亲偶尔来这里,剩下就是收水电费、煤气费的了。会是谁呢?难道是胖子来了?我揉了揉太阳穴,兴奋地跳下床,跑到门口,透过猫眼往外面看。这一看我吓得差点仰倒过去,背后嗖嗖地直冒冷风。
正对着门的是一张惨白惨白的脸,在昏暗的声控灯下那张脸上没有一丝血色,他衣服上大大的黑色帽子罩着头,最吓人的是他那双眼睛,目光涣散,里面散发出一种我从没见过的光芒,虽然隔着厚厚的木门,我仍能感觉到寒气逼人。
我一下子僵在那里:他是不是人?
“张珣?”这时,门外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是胖子!
“你自己一个人吗?”恐惧使我的声音颤抖。
“是我啊!还有我朋友,你快开门。”
“你,好好看看你的身边,有没有别的东西。我是说……”
“呵呵!你开门吧!你从猫眼里看见的就是我朋友,放心吧!”
我定了定神,推开门,门外果然是胖子,还有一个穿着黑衣服的人,才九月份他居然穿着一件黑色的呢子大衣,双手都藏在袖子里,幽幽地站在门外,一动不动,面无表情。我长舒了一口气,轻声叹道:“是人就好!”
我转身把他们俩让进屋子,忍不住再仔细地打量了一下这位白脸君。他的脸白得没有一丝血色,连嘴唇都几乎是白色的,好像在水里泡了很久的标本;宽大的衣服挂在他的身上显得很空,就像挂在一具骷髅上一样。胖子看着我的表情忍不住笑了一声说:“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的朋友,姓张。”
我哆哆嗦嗦地伸出手去和他握手,他也把手伸出袖子,只是他的手与他的脸色一样惨白,瘦得皮包骨,不仔细看肯定以为是一具被剔光肉的骨架。我勉强自己挤出一个笑容说:“你好。”
他只是轻轻地点了点头,并没有说话。在我的手与他的手接触的刹那,一阵寒意从手传至全身,我的胳膊上顿时起了厚厚的一层鸡皮疙瘩。这是什么人?他的体温怎么会这么低?我本能地缩回手。他也没有在意我这不礼貌的行为,把手收回袖子。
“你生病了吗?”我呆呆地看着他问。
“他这是天生的。快去给我弄点饮料喝,渴死了。”胖子在一旁打圆场说。
“好,好。”我怔怔地回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