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儿没正经人。王二你来吧。不到季节,咱们可以人工催情哪。我这儿的牲口全打了针,全要造反呀!我设计了一头人造母猪,用上了电子技术,公猪们上去都不乐意下来!”
“人造的不要太多。我们是基础课,没那么专门。”
“天然的也有。我有云南来的一头小公驴,和狗一样大,阳具却大过了关中驴,看到的没有不笑的。你快来!”
“别这么嚷嚷,我这儿一大群学生,你吼得大伙全听见了。”
“嘿,你也正经起来了,Æ谁呀?我还要和你切磋技术呢!”
“你越扯越下道了!同学们,把耳朵堵上。好了,不多说。半小时以后见。”
放下电话,心里犯嘀咕。我不该带学生去配种站,这样显得我没正经。等了半天,汽车还不来。正要派人去催,农学系主任刘老先生来了。他把嘴噘得像嘬了奶嘴一样:
“对不起王老师,对不起同学们,咱们的用车计划取消了。请回教室上课。参观下周去。”
“刘主任,我也是个农学家,这叫开的什么玩笑!这个季节配种要人工催情,忽而去忽而不去,叫人家怎么向种驴交待!好好,您来我也不说什么。我给配种站打电话。”
电话打通,郭二听说我们下星期去就叫:“放屁放屁,下星期不接待,我这配种站是给你开的?”说完啪一下挂上了。我对刘先生说:“您听听,人家怎么说我!配种站给我开的。我成什么了。同学们,咱们去不成了。再下周咱们考试。”
学生鼓噪起来,有人喊罢课。这么拦着校门起哄谁也吃不消,我赶紧说:“去去!咱们走着去。女同学和伤病员就别去了,下了公共汽车还要走六七里路呢。我们拍幻灯片给你们看。”
这么说也通不过。班上有个校队的,打球伤了腿,今天拄着拐来了,就是为了看配种。学生要抬着他去,这是胡闹。我对刘先生说:“您看,是不是派辆小车?起码得把伤兵À上。”
“王老师,不是我不派车!我们系里不像有些人那么不懂事——学农的不看配种站,那不是笑话吗?总务处说没车有啥办法。这些人可真浑,也不先打个招呼。”
“真的?我不信。您看我的。”抓起电话叫司机班,“你是谁?小马?给我把大轿车开出来。我带学生参观。”
“王二,车是你要的?我们处长瞎眼了。这么着,我开大卡车,咱们坐驾驶楼,好不好?”
“不行!让别人坐卡车,我要大轿车。”
“我们处长叫把大轿车藏起来,别叫人看见。他要用。咱们给他留个面子,好吧?”
“那么我的面子呢?你以为谁的面子重要?”
“当然是王二了。王二是大哥嘛!车马上到。”
刘先生不走,看样子不信车能来。过一会儿车真从外边开进来了,学生欢呼着往上冲。刘老头气得脸通红,手抖成七八只。我赶紧给他圆面子:“老先生,小马送我们担着风险呢!有人准给他穿小鞋。这可是为了咱们系的事¡¡”
老头马上吼起来:“你放心,绝不让马师傅吃亏,我去找校长,问问他有车藏起来是什么作风!”
参观回来,学生全变了样,三五成群窃窃私语。我们拍了好几盒胶卷。我把班长叫来,关照几句:
“你把这片子送去制幻灯片,先放你这儿保存。谁借也别给,记住啦?除了农三乙,他们参观植物园,可能不满意。片借给外班看,下回我再不带你们出去。”
“老师,我们班对你最忠心。乙班人老说你坏话,样人。这幻灯片我说不借,就说曝光了。”
“好,就依你。他们说我什么了?”你要是把幻灯我们班绝没这
那些坏话无非是说我上课时衣冠不整,讲到得意忘形时还满嘴撒村,他不说我也知道,但是还想听一听。回到了学校,校长又叫我去一趟。怎么这么多麻烦?我简直有点儿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