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五一开始并没有回答她,随着温良远往前走,闻莺就也跟着,走了一小段路后,小五突然回过身对闻莺说:“不是所有对你好的人都是好人。”
闻莺笑笑:“我出门在外,咱们彼此都不知道对方是谁,我对你、对所有人来说都没有利用价值,对一个没有利用价值的人好,说明这个人心不坏,只要心不坏,那一切都有转圜的余地,不是么?”
小五沉默了片刻,回身继续往前走,闻莺追上去问:“你已经定了二夫人的罪,是不是?”
温良远好心地说:“小四啊,说定罪就太严重了。只是这目前就她一个有动机的嫌疑人,她去过安家,然后安老太太就死了,她和安老太太还不和……”
闻莺刚才偷听了,所以也知道,现在所有的矛头都指向二夫人,闻莺绞尽脑汁,到了县衙也想不出来还有别的可能,只好说:“或许安老太太真的只是突然犯病了呢?她毕竟年纪也大了。”
小五淡淡地看她一眼:“一切都还不明朗,如若当成犯病草草结案,安嘉越不满,定还会上告的。”
闻莺懊恼地叹口气:“你们现在都把二夫人当成凶手,不管我说出什么可能,你们还是觉得二夫人是凶手。你们应该换个角度想,如果二夫人不是凶手,那么真正的凶手到底是谁?若是你们实在找不到除了二夫人以外的人,再断定她就是凶手也不迟啊。”
小五托着腮看她,闻莺被他看得不好意思起来,把视线转开,不自在地说:“你看我干吗,我又不是凶手。”
刚好走到了县衙大门前,温良远插话:“小四,留下来吃顿饭再走吧?”
“不了,我还要回去浇花。”闻莺被小五的眼神看得毛毛的,低下头转身就跑。
温良远瞪小五:“哼,你又把小四吓跑了。小四之前不告而别,肯定也是被你吓的!”
小五看他一眼,转身进了县衙。
温良远跟在他身后,说:“依我看,这事真有蹊跷,一般来说,怎么可能会听两句话就把人气死呢。而且我觉得,小四说的话有道理,胡家二夫人看上去温文尔雅,不像是会气人的主儿,倒是那位大夫人有可能把人气死。”
小五没理他,一脸若有所思的样子,进了县衙径自回住处了,留下温良远在他身后嚷嚷,小五隐约听得,温良远似乎抱怨了几句,步子没停,轻笑了一下,摇头走远。
胡云开在出事的第二天就匆匆赶了回来,先是安慰了安澜一番,而后就去了县衙拜访温良远,回来时也是一脸忧心忡忡。
安澜小心地拍了拍他肩膀上的灰尘,胡云开顺手将她揽进怀里,轻轻拍着:“没事,澜儿,温大人那边只是怀疑,尚未定案。小四和燕子因着都是你身边的人,温大人觉得他们说的话不能全信,但我信不是你。”
安澜顺从地垂垂眼,只是笑了笑,并没有说话。
安老太太疑死的全部嫌疑纷纷指向二夫人安澜,让胡府的气氛莫名变得低沉,胡云开推掉了一些生意,一直留在家里陪着安澜。
大夫人周映桥还好,其他几房的太太见了安澜,总要饶舌,连带着下人们也跟着饶舌,见了安澜院子里的下人,难免要吵几句。
时日稍长一些,连安澜自己身边的人看她的眼光都有些异样,干活也力不从心起来。燕子忠心护主,少不了与人争执。闻莺这才意识到,流言有多么可怕,可怕到甚至会毁了一个人。
但安澜却一点也不在意,对那些难听的流言充耳不闻。也不知她是真的不在乎,还是掩饰得太好了。
好在,案子毫无进展,虽嫌疑指向安澜,但并无实证。这边又有胡云开压着,温良远寻不到证据,自然也不好随意来胡家提人。
安嘉越认定了自己的娘亲是被人害死,不肯撤诉。温良远愁得直掉头发,只好把这案子先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