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不会给。

但梁小影没有做声，顾鸿生回答：“会的，小小影很乖，圣诞老人会在晚上给小小影送礼物。”

很稚嫩的谎话，完全没有任何的技术含量，从侧面说明顾鸿生很不擅长说谎。

但这些都无所谓了，小小影相信了就是王道。

他抱着她又走回去，向圣诞树旁边的服务台要了一张贺卡，把笔递给小小影，看着她趴在桌子上一笔一划慢慢写着，又回头去看梁小影。

梁小影死没良心地嘲笑他：“顾鸿生你还跟当年小学六年级了涂郁美净一样诶！”无论外表看起来怎样，心智都这样稚嫩得可爱。

其实不过是那个时候，肖月以“顾鸿生和梁小影成绩都好，我成绩不好，我和顾鸿生同桌就可以互补”为理由，挤开碍事的梁小影，自己去跟顾鸿生同桌。结果顾鸿生不懂怜香惜玉，得知梁小影要被换走之后，死死瞪了毫无反抗的梁小影四节课，理都没理一旁满脸堆笑的肖月。

梁小影觉得自己很无辜，莫名其妙被老师换走就算了，这顾鸿生的眼神到底是什么意思？自己都是受害者，凭什么要被他用一种怨愤的目光盯着看啊，最可耻的是，自己居然还有一点点内疚的感觉……所以说这一切都是为什么啊！

瞪了一上午之后，可能顾鸿生自己都觉得这种行为很白痴，于是改为压榨梁小影。

“喂，借我抄笔记。”

梁小影抗议：“你干嘛还转身来找我借？肖月也有啊！字还比我好看。”

肖月闻言，笑着就要把自己的笔记递给顾鸿生。

顾鸿生看都没看她，死死盯着梁小影，咬牙道：“她错别字太多了，你快点把笔记给我！”

两节课后，他又回头，梁小影已经习以为常：“又要什么？”

“铅笔！抄笔记！”

“现在谁还用铅笔抄笔记啊，顾鸿生你好落伍！”梁小影终于找到个理由嘲笑他，但还是在他的死鱼眼连环瞪中乖乖把铅笔递给他。

顾鸿生坚持着在周围人鄙视的目光中用铅笔写了两节课的笔记，才不甘不愿地还了回去。梁小影将铅笔握在手里，还能感觉到由他手上传递到铅笔上的温度，下意识抿了抿嘴角。

为什么不要肖月的铅笔，只要我的。

这个问题在那个年纪是不能被考虑的，因为会脸红。梁小影拼命在心里大叫：喂喂梁小影不要想了不要想了，他只是顺手借一借铅笔，你怎么这么厚脸皮啊！

正赶上顾鸿生回头，决定把铅笔再要回来：“我笔记还没抄完——”就看到梁小影紧紧抓着铅笔发呆的样子，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脸颊还有点粉红色……他猛然回过神来，轻咳一声，别过头去。

梁小影也回过神来，有些尴尬望着顾鸿生，为自己的自作多情感觉很羞愧，于是没话找话：“笔上面好重的郁美净味道！顾鸿生你读六年级了还在擦香！还敢说自己是天才诶！好好笑啊哈哈哈哈哈哈……”

顾鸿生的嘴角猛地一抽搐：“这有什么好笑的？！”

那时候不知道为了什么，居然莫名其妙因为这种事而戳中了梁小影的笑点，还要被她笑到现在。他瞥她一眼，转身又问柜台要了两张贺卡，递一张给她。

她笑着去望他手上的贺卡：“干嘛？”

他淡淡说：“其实最相信的人就是你。”

她突然就笑不出来了。

小小影正撅着屁股在一旁认真涂写着卡片，以一种虔诚的姿态。而梁小影和顾鸿生站在旁边，两两相顾无言。

过了半晌，梁小影讪笑着别过头去，说：“别这么低估我，我早就不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