杰洛爵士单膝跪下。他镇定自若地打量着女孩,月光在他深黯的眼睛里闪耀。
“曾有一位亚瑟·戴恩,”弥赛菈说,“他在‘疯王’伊里斯时代是御林铁卫。”
“他是‘拂晓神剑’。他死了。”
“那你现在是‘拂晓神剑’吗?”
“不。人们叫我‘暗黑之星’,我属于夜晚。”
亚莲恩将孩子拉开。“您一定饿了。我们有椰枣、奶酪和橄榄,还有甜柠檬水喝。但您不可以吃喝太多,稍事休息,我们就必须骑马出发。在这片沙漠里,最好是晚上赶路,在太阳临空之前赶路。这样对坐骑比较仁慈。”
“对骑手也一样,”“斑点”希尔娃补充,“来吧,陛下,暖暖身子。如果准许我来服侍您,我会感到非常荣幸。”
她领着公主走向火堆,杰洛爵士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亚莲恩身后。“我的家族历史可以追溯一万年,直至黎明之纪元,”他抱怨,“为什么我那个亲戚是唯一被人们记得的戴恩?”
“他是个伟大的骑士。”亚历斯·奥克赫特插话。
“他有一把伟大的剑。”“暗黑之星”说。
“还有一颗伟大的心。”亚历斯爵士握住亚莲恩的手臂。“公主,我想跟你私下谈谈。”
“过来。”她领亚历斯爵士进入废墟深处。骑士在披风下穿一件金线外套,饰有三片绿橡叶的族徽,头戴带刺轻铁盔,跟多恩人一样用黄头巾缠绕。那披风是他与众不同之处,闪光的白丝绸皓如明月,柔若清风。毫无疑问,他把御林铁卫的披风穿来了,这个英勇的傻瓜。“孩子知道多少?”
“没多少。离开君临前,她舅舅嘱咐她,我是她的保护人,我的任何决定都是为了保护她的安全。她也听见了街市中的人们高呼复仇,知道这不是游戏。这女孩很勇敢,她的睿智超越年龄。我要她做的她完全照办,从不多问。”骑士拉住她的手,环顾四周,压低声音。“还有其他消息你该听一听。泰温·兰尼斯特死了。”
令人震惊。“死了?”
“小恶魔杀的。太后已经摄政。”
“是吗?”女人坐上了铁王座?亚莲恩考虑片刻,断定情况只会向好的方向发展。如果七国诸侯习惯了瑟曦太后的统治,那么向弥赛菈女王屈膝也容易些。况且泰温公爵是个危险的对手,没有他,多恩的日子好过多了。兰尼斯特自相残杀,真是大快人心。“那侏儒呢?”
“他逃跑了,”亚历斯爵士说,“现今不管是谁献上他的脑袋,瑟曦都会赐予领主之位。”铺着地砖的内庭半埋于流沙之中,他将她推到一根柱子边亲吻,手伸向她胸口。他的吻绵长有力,若非亚莲恩笑着挣脱,他还想撩起她的裙子。“我知道拥立女王让你很兴奋,爵士,但我们可没时间干那事。稍后吧,稍后,我向你保证。”她抚摸他的脸颊。“你没碰到什么麻烦吧?”
“崔斯坦不肯依。他闹着要坐在弥赛菈床边,跟她玩席瓦斯棋。”
“他四岁时得过红斑病,我提醒过你了,这种病人只会得一次。你应该放出消息说弥赛菈患的是灰鳞病,这才能让他避得远远的。”
“那男孩也许会,但你父亲的学士不会。”
“卡略特,”她说,“他要去看她?”
“我不止一次地向他描述她脸上的红斑。他也没什么疗方,只能让病情自行消退,最后给了我一罐药膏,说是为缓解瘙痒。”
从来没有十岁以下的人死于红斑病,但对成年人来说它是致命的,而卡略特学士小时候没得过这种病——这点亚莲恩八岁时就知道了,当时她自己也受到红斑的折磨。“很好,”她说,“那侍女怎么样?能骗过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