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她要走嘛,我拦不住,只好出此下策。”
“结果呢?”花尽渊问道,白念挠挠头,“她不信,还说要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所以,要等您回去之后好好讨教。”
花尽渊杯具了,千年之前他对钿瑟可以说是十分宠爱,千年之后钿瑟没了,倒是来了个更厉害的孟子虚,对于花尽渊,这只能是一个灾难,钿瑟是花尽渊从小看护长大的,若是严格算起来,钿瑟应该是属于虬龙一类的,只是从小就失去了双亲,再加上族内自反,钿瑟自降等级,甘愿做一条蟒蛇而不是虬龙。说到底这都是很久很久之前的事情了,所以也不必细说,花尽渊现在最担心的就是孟子虚不是钿瑟,如果一个不小心把东泠苍给惹毛了,会不会把她就像吃面条一样地给吸溜掉?想到这儿,花尽渊原先的冷静就丢到爪哇国去了,“不行!东泠苍性情多变,子虚又特别不听话,肯定会被东泠苍给……”脑袋里闪过不良血腥的画面,然后花尽渊爆发了,“白念,你快点来往生涧随为师去鸣鸾宫救子虚。”
“可是师父,上上下下受了很重的伤,我走不开啊,您就不能自己去……”
往生姬听见白念这么说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你又不是不知道你师父路痴一个,要不是空灵山地形他可以用神识探查,恐怕,你早八百年前就得给你师父立个衣冠冢了,你师父要是走丢了,大概连身体都找不回来。”
“往生姬,你就不能在小辈面前给我留点面子吗?”花尽渊无奈道,“就许你让我帮忙不给好处,不许我说两句吗?小气啊!”往生姬说完,冲花尽渊笑笑,“好了好了,说笑的,没必要当真,去救你家宝贝子虚吧。”
花尽渊松了口气,冲往生姬抱拳“多谢了。”转身往外走,没走几步就又折了回来,“那个,鸣鸾宫怎么走?”
“……”往生姬一口气没提上来,差点被花尽渊笑死,“只要问问路就知道了,鸣鸾宫不难走的,东边的绝渊峰就是了,记得是在山顶上。”
“那个,东边在哪里?”
往生姬叹口气,伸手指了个方向,“你这还算是上仙吗?怎么五感竟然可以这么迟钝,是不是脑袋还没好?”
花尽渊不好意思地笑笑,“不知道。”往生姬见状,又道,“我虽然记忆力不算最好,但是好歹还是记得你以前可不是一个大路痴。”
“唔……我走了。”花尽渊摆摆手微笑着大步走远了,往生姬看着花尽渊的背影,忽然生了一种悲凉之感,怎么会是这样?她起先还不相信,直到真的见了钿瑟跪在花尽渊面前极力讨好才算是相信了,为什么会发展成这样?恐怕除了钿瑟以及现在记忆力好比花甲老翁的花尽渊以外,再没有人知道了吧。只是,钿瑟死了,她的记忆早就丢失在轮回之中,而花尽渊,不得不说他会记得太阳起来要洗脸就已经很不错了。
“就这样一直埋藏下去吗?”往生姬喃喃地念着,俯身将如玉的手放到玉床上人的脸上,冰凉没有一丝温度,这不过是一具躯壳罢了。
花尽渊一路疾行,他如今记忆大不如从前,之前是想要御风的,但是忽然之间就忘记了御风的心诀,于是只好用神行千里之术了。走到绝渊峰时,听见山上传来巨大的轰鸣声,花尽渊以为孟子虚出了什么事,连忙急切地就往上赶。
孟子虚被东泠苍一路劫持到了鸣鸾宫,还以为会有什么酷刑,没等东泠苍发话就开始大吼大叫,“姑奶奶告诉你!俺是地府出来的,什么酷刑没见过,有本事就不要对我用刑,这样到时候出了什么事我说不定就会网开一面在师父面前替你求情!”完全没有原先的狗腿模样,看样子东泠苍是完全不打算放人或者优待俘虏,不如破罐子破摔得了,反正不过就是疼一下,地府公务员要死哪那么容易啊。到时候花尽渊来了,就把东泠苍碎尸万段,然后二弟拿去切片泡酒。孟子虚说完狠话并且想完如何施虐之后就在心里面补充说明,我说的说不定意思就是可能性小于等于零,自己没听见就算了。
“你师父我倒是不敢说,千年之前就是一百个现在的我也是不敢去招惹的,可是千年之后就说不定了,你那个师父是不是看上去呆呆的?我告诉你,那就是当初大战留下的后遗症,他恐怕要不了多久就什么都忘了,真难为还会记得钿瑟的转世。”东泠苍灰常鄙视地看着孟子虚道。
孟子虚一愣,“你,你说什么?千年之前的大战?到底出了什么事?”
“不就是为了让魔女魂飞魄散所以害得咒印反噬,所以现在不过是个散仙一样的仙人,再过不久就可能连个人都不如了。甚至于,他可能连钿瑟是怎么死的都不记得了。”想起当年,忍不住一阵唏嘘,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啊。
“他,怎么这么严重……为什么会不记得?”孟子虚心口忽然一阵隐隐的抽痛,钿瑟吗?直到现在,你还是想记着他?忽然露出一个没心没肺的笑来,“那又怎么样?他是我师父怎么样都不会丢下我的,你就等着跟他打吧。”
“我不是正等着呢吗。”东泠苍手指一划,孟子虚身上的绳子一下松了开来,“你若是不介意,可以一直站在这里,不过这凌渊山上不仅食肉猛禽多,蛇虫鼠蚁也不少,鸣鸾宫有结界,所以不用担心……”东泠苍话还未说完,孟子虚就掏出一个竹筒然后打开塞子把里面的水往东泠苍脸上倒,东泠苍倒是反应机敏,挥挥衣袖将药水带开,“你拿什么东西泼我?!”
孟子虚呵呵一笑,尴尬地收回手,“没,没有啊,不过就是涤心瀑的水……”
“瞎说,涤心瀑的水怎么可能会是这样……又粘又恶心,不会是孟婆汤吧?”东泠苍怀疑地看向孟子虚,后者缩回手,有点尴尬地摇头。“不,不是啦,怎么可能……” “钿瑟!你怎么能这么对我!”东泠苍怒道,孟婆的身上除了会带孟婆汤之外,难不成还会带泔水不成?
“额,是啦,孟婆汤又怎么样?你身上的味道还不如孟婆汤好闻呢!”要孟子虚说,孟婆汤的味道就是馊水之中精华中的精华,简直就是难闻到了极点,她熬惯了,所以觉得没什么。
不过东泠苍可不是这样的,他的嗅觉很正常,不仅正常而且十分灵敏,闻着那股味道就算了,孟子虚居然还说他比孟婆汤还要难闻!这就接受不了了!于是东泠苍炸毛了,孟子虚杯具了,东泠苍上来就是几个火焰弹,孟子虚尖叫一声,趴到地上做死尸状,火焰弹没有打中孟子虚,倒是吹到竹林里去了,诸位可想而知,古时候的爆竹是怎么做的,就是竹筒火烤,火焰弹的高温可不是说说的,竹林大面积地爆炸了,山下面的花尽渊看见爆炸的火球以及爆炸的声音,以为孟子虚出了什么事,连忙不要命地往上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