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000米高空没有你的黑咖啡

文/米炎凉

我是在那座城最高级KTV娱乐会所重遇你的，彦程。

我始终记得那一刹那你看我的眼神，冰冷得像碎冰，那仿佛是从来没被温暖过的眼神，最剧烈的阳光也不能融化的眼神，此刻你大抵是在猜测我为什么会出现在这种集高档与堕落于一体的场所。

我几乎有脱口而出向你说些什么的冲动，可是那些声音，在喉咙里如同干涩的面粉，发不出来。就在我调头要走的时候，你却拉住了我，一直把我拉到包厢里，然后举着一杯酒递给我。

你自然不知，这些年来，我已经戒了烟戒了酒戒了一身的骄傲，这些东西和你一样只会给我带来体无完肤的伤害。我断不会傻到再蹈从前的覆辙，自然，也不会将酒迎面泼向你，我说过，我已经不骄傲。

不骄傲的我只想离开这里，你见我无动于衷，附过来，意味深长地说：“怎么今天见到老……老朋友这么悠着了，方依再。”

你连名带姓叫出我的名字，有那么一瞬间袭击了我的故作宁静，也让我差点将那句“你认错人了”脱口而出，不过，在你意味深长的危险目光里，我懂得了谎言是多么的薄如蝉翼。

所以最终，我只是甩开你的手，对你微微一笑：“对不起，我还要去工作，可没有时间陪你饮酒作乐。”

“工作？你说你在这里工作？”你的眼神越发阴鹫。

“是的。”说完这句忽然感觉到你倾身过来，我们之间本来就相隔微秒的距离更加一点点缩小，你的鼻尖碰到了我的，呼吸之间是呛人的酒味和侵略气息。

那仿佛回忆甜美和噩梦交织的气息。

我突然就用尽全身的力气推开你就往外跑，我以为只要跑开了你触目所及的地方就安全了，可是，那天迎接我的却是一记火辣辣的耳光。

因为与你这次突如其来的重遇，我工作时心不在焉，居然把睫毛膏涂到了女孩的眉毛上。女孩抡圆了胳膊一掌就过来了：“你会不会化妆，不会就滚。”

我没有滚，只是弯着腰不停地说对不起，对不起。

9点半，我收拾了东西，走出空调开得很足的化妆间，外面夏日夜晚燥热的空气扑面而来，好在，来接我的易泽已经等在那里，他将小绵羊停在我面前，接过我的化妆箱：“依再，快上车，我带你去吃好吃的。”

我跨上他的车时，没有注意到不远处停着那辆黄色跑车，从跑车里看过来的目光那么阴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