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那家没有名字的小诊所,其实是一个年轻的叫关羽芝的女子经营的,生意并不怎么好,那条并不怎么繁华的街上诊所药店都有四五家。
关羽芝每天都站在摆设这各种西药的玻璃柜台后面,化一点淡妆,仿佛萦满了深深浅浅寂寞,却又异常倔强的样子。
有人说,人一旦刻骨铭心地爱上一个人,那么他而后在一起的人,都会有那个人的影子。
你后来和我在一起,大约也是因为我与她那么倔强又寂寞的相似,哪怕很多年后你在别的地方还在孜孜不倦的寻找那样的相似。
你每次进诊所都会退却你混混的行头,如同在学校一样,白衣胜雪的年少,那个时候的我如此羡慕关羽芝,因为你只有在她面前才会露出一点鲜为人知的温柔和暖意。
每次你因为打架挂彩,都会骗关羽芝说,是不小心磕碰到的。
作为医生,关羽芝为你上药的姿势无比地熟稔,苍白的手指应该带着药水的芬芳,在你的伤处轻轻的按摩,有时关羽芝会对你说些什么,你连连点头,那时你的眼睛明亮如星。
我记得,最初,你看到我的时候也是那样的明亮如星。
那一场对决是易泽和你,原因是易泽的某个兄弟到处散布关羽芝在一个小老头别墅里出入。他兄弟说是关羽芝把你带大的,严格来说关羽芝是你的养母,他还亲眼看到你小心翼翼的亲吻关羽芝趴在柜台上熟睡的容颜,他说你是个伪君子。
所以那天,你来势汹汹的找易泽要人。
而那时我就站在易泽身边,从容不迫的递给你一支烟,对你笑得明媚又寂寞,这是你后来形容我时说的,你当时呆了一呆,问我叫什么名字。
我说:“我叫方依再,作为请你抽烟的回报,你可以回请我喝酒。”
彦程,我到后来一直想,我们之间初次交谈的方式,对于十六七岁的未成年人来说是那么不明亮,病态,所以我们爱情才会坠入那样的万丈深渊,再也看不到深渊之上春暖花开。
那天的酒馆里,我与你是棋逢对手的人,你放下迭起着双臂,举手扬起我的下巴:“依再,好名字,全世界都背离了,你依然还在?”
我心疼你眼神里的期待,我想那么勇敢无畏的你,其实只是个体温偏低的孩子,你唯一的温暖是来自那个叫关羽芝的女子,你把依恋当成了爱情,可是那从来都不是爱情,于是我才用尽全力地想要纠正你,我说:“对,依然还在,永远都在。”
你吻了我的额头,我永远都记得那个湿的热的带着干冽酒气的吻,以及接下来当众的宣布,从今往后,方依再就是你彦程的女朋友的样子,你说:“依再,以后没有谁能把你从我身边夺走。没有谁可以让我们受伤。
是的,彦程,没有谁可以让我受伤,除了你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