迈克是一个生活在北京的美国人。
他又是个纯粹的、百分之百的中国人,他父母是台湾人,几十年前移民美国。
迈克出生在洛杉矶,他就在那个城市里长大成人。他会说简单的中文,可是,完全看不懂中文。可能是吸收了太多的加州阳光吧,迈克的脸上永远都充溢着温暖无比的笑容。
那一年,他和朋友们去西好莱坞的同志酒吧喝酒,遇见了克瑞斯丁。
克瑞斯丁是个有点话痨的美国小伙子,金发碧眼,非常英俊。
他从小就迷恋东方文化,在大学里学了一口流利的普通话,写得一手好中文。
用他自己的话说:他不但迷恋东方文化,更迷恋东方男孩。
那天,他和朋友们在西好莱坞的酒吧喝酒,看到迈克从他们桌旁走过,他的心脏在一瞬间停止了跳动。
他说:“世界上居然还有这么帅的男孩子,看到他的第一眼,他就在我的心里跟我过完了一生。”
克瑞斯丁想认识迈克,可是,他人生第一次有了害羞和不安。
考虑再三,他拉着一个朋友一起过去,要到了迈克的号码。
其实那天晚上,是朋友们来给克瑞斯丁践行的,他在北京找了一份工作,就要漂洋过海而去。
他们只有短短的七天时间相聚。
第三天,迈克就觉得自己应该做个决定了。
他问克瑞斯丁:“如果我去北京找你,你欢迎我去吗?”
克瑞斯丁狂喜:“当然欢迎。”
迈克又问:“如果我找不到工作你会养我吗?”
克瑞斯丁说:“有我吃的住的,就有你的。”
迈克说:“好,你等我!”
克瑞斯丁飞去了太平洋的另一边,一个和美国有十几个小时时差的国家。
迈克当时在一家五星酒店当高级主管,他去辞职,但是还要在那儿干一个月,方便酒店找替补。
这一个月,迈克父亲的脸是铁青的,母亲娟姐的表情是焦虑的。
他们的小儿子从来没有出过国,一下子就飞那么远,机场送别时,一贯开朗的娟姐,抱着迈克哭得已经撒不开手了。
迈克也忐忑,迎接他的不知道是什么。
那一年,正好是奥运年,北京用无比透彻的蓝天,欢迎着世界各国友人的到来。
克瑞斯丁在地安门胡同里的大杂院里,租了一个三十多平米,没有窗户的老房子。
这就是迈克和克瑞斯丁在北京的第一个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