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安明哪里怕这个，笑着说：“我也就在大妹妹跟前说，大妹妹横是不能卖了我。要是祖父知道了，我只来问大妹妹。不过就算祖父知道了，能驳我哪一条？”

周宝璐道：“这倒奇了，当今还没立太子呢，你就知道大爷的正妃今后要母仪天下了？亏你还说嘴，这话漏出去一点半点，抄家砍头也是有的。”

周安明笑道：“你是说这个！这个其实不难猜，本朝制度，若是没什么要紧事，惯例皇子赐婚的时候加尊号加王爵，成亲就分封建府，只有皇太子不用出宫，皇爷拖到几位爷都要十七了才提这事，显见得是要预备立储了。”

这话当然很有道理，周宝璐说：“那你又知道是大爷？”

周安明笑道：“这就更简单了！若是皇爷属意另外哪位爷，早册皇后了！”

周宝璐也是个灵透人，顿时就明白了。如今几位爷，只有大爷是生母早逝的，其他几位，母妃都还在，也都有妃位。若是皇爷属意其他皇子，自然会册其生母为皇后，为未来太子加上嫡出身份。

至于说起大爷来，只要皇爷不册皇后，大爷的嫡出身份就是独一份的，谁也没法比，立太子也就名正言顺，合着祖宗例法。

周安明这也是随口一说，见才十二岁的妹妹顿时一脸恍然大悟的表情，心中倒还怔了怔，怎么二婶娘是这个样子，万事都不明白，这大妹妹又是这样灵慧呢？

小时候一块厮混，只觉得妹妹聪明伶俐，如今长大了，越发明白起来了，这样年纪，就敢在府里做这样大事，只是今后不知道要便宜哪家小子了！做哥哥的，已经预备要看不顺眼今后的妹夫了。

周宝璐却没想他这样多，只是笑道：“这些事跟咱们又没关系，倒是大哥哥放假了，总得带我玩吧？”

周安明一张漂亮的脸立时皱得苦瓜似的：“你不提也罢了，你这一提，我简直心口疼，学是不上了，可夫子留了功课，日日都要用功。”

周宝璐却笑道：“我才不信！功课能有多少，大哥哥又不用下场考功名，四书五经便是读也有限，爷爷哪里管你这个呢，不过敷衍夫子罢了。打量我不知道你那些把戏？少糊弄我，赶紧应了吧。”

周安明也愿意娇纵着妹妹，便笑道：“带你玩不怕，咱们出去玩，敢不敢去？”

周宝璐眼睛一亮：“去哪里？”

“快过年了，南边的花鸟市正是最热闹的时候，我们那边逛逛去？”周安明当然不敢把妹妹往别的地方带，想来去外头看看花儿鸟儿的，并没有太大妨碍。

周宝璐立即点头：“去，当然去！”

光明正大出去逛街是不成的，只是两人都是天不怕地不怕，唯恐天下不乱的，也不是第一回了，周宝璐换上小厮的青布衫子，一头丰厚的头发绾紧了藏在帽子里头。她本来年纪小，看起来倒也就是个清秀的小子。

小樱担着心说：“小姐可要早些回来，时间长了，主子们查起来，奴婢可吃罪不起啊。”

周安明笑道：“别怕，我瞧着这些夫人，只怕要吃了晚饭才肯走的。祖母没那心思找咱们，咱们出去逛逛就回来。”

他带着三四个小厮，中间夹着周宝璐，从西角门溜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