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吃了饭走回教室，沈浩然没看到一个午睡的人。更奇怪的是连徐鹏这类优等生都没在伏案疾书。同学们三三两两扎着堆，话题全在初中部发生的事上。

据说是个初三的女学生，因为试卷上的一道题目跟班主任争执起来，顶了两句嘴。班主任是个中年妇女，火气大，嘴巴也厉害，当场停了课把学生扭到办公室里痛骂了一顿。这班主任骂了些什么不得而知，可能话说得极难听，女生面子上挂不住，便扬言再骂她就跳楼。班主任正在兴头上，唾沫星子根本止不住。这时办公室有人敲门，班主任转了身去开门，那个女生趁着别人不注意，真跑到窗台边跳了下去。

一干人等一见陈少廷进了教室，也不扎堆了，全都围了上去，向他打听消息。

陈少廷家住校内，爸妈都是三中的教师，他嘴里的消息总是很灵通，用张瑞博的话来说就是“很内部”。

陈少廷还卖了一会儿关子，等吊足了众人的胃口，才不慌不忙地说：“骂人的那个女班主任是教数学的，叫雷婷，她的名字在初中部很响，为人尖酸刻薄，口碑向来不好。但她带出来的班，差不多年年都是年级第一。”

有人忍不住问道：“你别光说这老师啊，那跳楼的女学生是什么来头？”

陈少廷说：“能有什么来头？总不会是悲惨世家，父母双亡吧？那她早跳了。我只知道女生叫李慧慧，成绩很一般，平平常常的中等生。”

张瑞博眼睛放光，在一旁说道：“现在的孩子啊真不简单，我们高三够惨了吧，也没见谁想不开要跳楼。”

张瑞博在座位里捣鼓了一会儿，翻出了一张47分的英语卷子，给周围人做展示：“你们看，我这样的差生是不是更要去跳楼？”

沈浩然熟悉张瑞博的为人，想他这做了差生还不引以为耻反而引以为荣的嘴脸，说不定是发自内心的，就说：“去跳啊去跳啊，我们都巴不得再出点儿事，有热闹看呢。真是唯恐天下不乱。”

沈浩然说完上去推张瑞博的背，旁边人也说笑着，一起推推搡搡，要张瑞博将可行性理论付诸实践。

张瑞博拨开推到他身上的手，说：“一个个的慌个什么劲儿啊？好像我不知道窗户在哪头一样！跟你们说，我这47分还有救，离及格不就差十来分吗？等我考个30分、20分，再跳也不迟啊！”

大家一阵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