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斯曼时期有许多以北非为基地的穆斯林海盗,欧洲人称他们为“Corsairs”或“Barbary Pirates”。他们除了掠夺货物,还把欧洲俘虏卖为奴隶。一如早期的西班牙和英国把他们的海盗视为“综合国力”的一部分,奥斯曼帝国当局对这些穆斯林海盗不仅不查禁,甚至给以庇护,因为这除了是一项重要收入,有时还可以用来抵御外敌。从19世纪开始,欧洲各国和美国都以自己的力量解决海盗问题。
但是接踵而至的,就是欧洲殖民主义者在北非进行系统化的掠夺。殖民掠夺发生在大家记忆犹新的近代,这段历史对北非人民的心态是一个不可忽视的因素。
现在,北非的人口几乎都是说阿拉伯语的穆斯林。因此基督教徒和穆斯林的任何摩擦,以及犹太人和阿拉伯人的任何冲突,都会在北非引起强烈的反响。假如有所谓“文明的冲突”,这可能就是一种体现。
地中海北岸的西班牙、法国和意大利,与南岸的北非四国来往一向频繁。它们都曾经是北非四国的殖民地宗主国;而今天却是数以百万计的北非人的寄居地。近年来这几个国家经济发展放缓,高失业率和财政赤字成为长期性问题。因此,许多欧洲人对大量北非移民享用教育、医疗和其他社会福利非常不满,造成了国内政治上的重要议题。欧洲政客们在选举中的言论传到北非,又会在当地引起另一种不满情绪。
由于近几十年来北非各国的人口急速上升,年轻人的人口比例很高,就业机会明显不足。如果移民欧洲这条路一旦封死,就不啻使这四个北非国家失去了一道安全阀门。因此,今日北非的社会确实存在着不稳定的因素。一个突尼斯小贩的自焚可以引起如此巨大的社会震撼,就说明这个偶然性之中存在必然性。
不同的发展轨迹
这四个国家中,利比亚因为地理位置最接近奥斯曼帝国的本土,受其统治的时间也最久,直到1912年才成为意大利的殖民地;二次大战时它是“沙漠之狐”德国隆美尔将军与英美联军作战的主战场;英、美获胜后,在利比亚成立了军政府。
阿尔及利亚距离法国最近,1830年起就被法国入侵,1905年成为法国领土的一部分,几十年间吸引了超过一百万法国移民。1962年,阿尔及利亚得以独立是阿尔及利亚人多年游击战的结果。
突尼斯在北非虽是地理小国,却是文化大国。它既是当年迦太基(Carthage)的所在地,又有罗马帝国非洲部分的首府,并且是中世纪伊斯兰文化的中心。1883年突尼斯正式成为法国的保护国;它的人口欧化程度比较高,法语与阿拉伯语并用。
摩洛哥是“真正日落之地(Al Maghrib)”。进入20世纪,几个欧洲列强都对它十分觊觎;经过西班牙、法国、英国和德国之间的几轮交手,法国于1912年将摩洛哥作为它的保护国。今天摩洛哥是相对稳定的王国。
在这几个国家的独立过程中,由于地理条件、社会传统以及领导人风格的差异,它们各自经历了颇为不同的非殖民化过程,也演变出今日颇有差异的政治生态。
利比亚:从国王到狂妄军人
19世纪末期,利比亚出现了一个由苏非学者赛努西(Sanussi)创立的新式教团,大本营在东部的昔兰尼加(Cyrenaica)地区,信众遍布各地,成为宗教、政治和商业上的一股力量。1911年意大利入侵后,赛努西教团带领民众进行了多年的游击战。二次大战意大利战败后,英国托管利比亚,认为可以和赛努西家族的领袖伊德里斯(Idris)合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