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牌同前面两块牌子一个模样,那个“七”字金光灿灿。它在那人的操纵下,一分分靠近令狐团圆,她干脆一手将其抓住。那人笑了,只露出一小块的脸,竟是极其动人。
“今儿心情好,所以来见你。”
令狐团圆晃了晃手中金牌,“因为心情好,所以把银牌换成了金的?”
那人含笑颔首。
“拿银牌去‘七月’到底会如何?金牌又如何?”
“银牌啊,很好,金牌呢,更好!”
令狐团圆无语。
“想出去看看盛京夜景吗?”
令狐团圆摇头道:“我的心情不好。”
显然她的拒绝无效,那人黑袖一甩,她只觉一股柔和的吸力使她如那块金牌一样慢悠悠地飞了起来。和金牌不同的是,在半空中她被他的内力弄横了身子。
令狐团圆悬空横浮在那人的双手之上,却听那人自言自语道:“怎么抱,倒是个问题!”
“我能掉下去吗?”
那人又笑,随后她就落到了他的双手上,他一手托着她的背,一手托着她的腿。她由下往上多看了一点儿他的脸,那尖削的下巴以前见着没什么感觉,此刻却似曾相识。单凭他的小半张笑脸她就敢肯定,他年轻时的风采绝不会逊色于无缺、梁王等人。
下一刻,她已被他紧紧抱住,她更萌生出一种异样的感觉。分明是个清瘦的男子,却给她一种胸怀宽广的感触。
“不怕吗?”他的声音异常低柔,似乎掺杂着复杂的情感。
“怕有用吗?”
他笑出了声,笑声犹如远古编钟,沉郁顿挫地推开了布满尘土的历史闸门,轻而易举地感染了她,使她产生错觉。仿佛很早以前就与他相识,仿佛很早以前她就静静地等在那扇闸门背后,等他来打开大门。
她再不吭声,任由他带着她飞出窗户,飞上屋檐,飞过宅院,飞入迷雾一般的黑夜。他的身法是她见过最神奇的,不是极快而是极慢,偏生他的慢却比那刺杀梁王的武圣的快还要快。她在他身前,感受不到应该迎面扑来的逆风,风似乎也畏惧了他的武力,到了他身边即消失得无影无踪。
“与万福公公相比,你们的武力谁高谁低?”
那人低柔地道:“自然是万福!”
“那为何我觉得你的身法比他还强几分?”
那人微笑道:“所以他强。”
令狐团圆略一思索,这句话按照寻常的理解是万福和她的师傅在翡翠玦动手,都没有施展真正的本事。他们以寻常的身法对决,未施全技,已然震山撼石了,真不知全力之下又会如何?按照不寻常的理解是,表象的强和实际不一。而这两种解释,都必须建立在他没有说谎的前提下。
一路两人再无语,那人带令狐团圆去了“七月”。
盛京城北的灯火较稀疏,“七月”的红灯笼显得格外醒目。那个“七”字同三块牌子上的一样,很丑陋。可能是字大而清晰,令狐团圆觉得字迹的粗陋度,与那把匕首内的三个字神似。
她被他放在了“七月”最里面的一间平房里,她才坐定,房间里就多出了七条鬼魅黑影。七个同样装扮的黑衣人肃立,而他们的内力令狐团圆一概感受不到。
那人一手按在令狐团圆肩头,轻柔地道:“把牌子拿出来给他们看。”
她依言照做,金牌在她掌中闪闪发亮,七人不约而同地做了同样的动作,将右手横放左胸,单膝而跪。
“她叫令狐团圆,望舒令狐族长令狐约的四女。”那人低缓地道,“从此刻开始,她就是‘七月’的新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