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缺问:“潘岳什么反应?”
令狐约好笑起来,“他一直在笑。”
无缺点头,令狐团圆疑惑。潘岳的孙女吃瘪,潘怡和的孙女被两王争抢,潘岳竟还能笑得出来?更叫令狐团圆疑惑的是,为什么九皇子不向潘静初求婚?在她心里,只有明明才能当“大饼脸”的夫君。
说完朝廷上的事,令狐约又与令狐团圆说了一段贴己话。可叹他满腹惆怅却不能明言,说来说去只一个意思,即除非令狐团圆能成为第二个梨迦穆,否则相关的一切免谈。
令狐团圆回了自己房间,修炼内力不提。
晚间,潘静初突然来到了令狐府邸。令狐团圆正疑惑老太医怎么肯放她夜出,闯进房的潘静初扑入她怀中就道:“明明不肯娶我……”
令狐团圆抱住了她,潘静初放声大哭。
令狐团圆平时伶牙俐齿,安慰人却一窍不通,她只得抚着她的后背,连声道:“没事的没事的……”
听着潘静初的哭声,令狐团圆仿佛自己在哭,可她哭不出来。在她年少时,梨迦穆说的一段冷言冷语,她一直铭记于心——身为女子,最大的悲哀是一生只为男人而活。身为女武者,最大魔障并非武道的坎坷,而是情感的崎岖。如果你不能领悟这两条,你就是个废物!
正是这些话,令她在最难过的时候能挺下来。她还有更重要的事,她还有背负的使命。比如眼前,她最重要的就是突破武者修为的瓶颈,尽早成为武圣。
任、督二脉打通之后,与武圣只一步之差,但是这一步却使无数的武者止步不前。顾侍卫花了整整九年才迈过这一步,洪甫仁至死都被挡在门外。她的父兄,她的师傅,包括她自己,都期盼着她变得更强。
潘静初直哭到湿透她的衣襟,才转了啜泣,断断续续地声讨起九皇子。原来最近一段时间,西日玄苠频频走访太医府邸。碍于他九皇子的身份,老太医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潘微之一心医药,无暇陪同九皇子,便由潘静初代劳了。纳兰颐被令狐团圆送至太医府的前一晚,实际上潘静初就不在府中。
“我今儿听爷爷说了朝堂上的事,就偷跑出了家……明明他说……他说他没有话语权……”
“后来呢?”令狐团圆叹息。
“我说等他,可他却叫我别等他了……”
潘静初又开始大哭,令狐团圆不停地抚着她。西日玄苠的心机很重,青丝台她遇刺、青丝台纳兰颐受辱,都与他有关。他接近潘微之却拒绝潘静初,复杂的心思一点儿不比梁王差。梁王交好她,却交恶无缺,西日皇族的男子一个比一个厉害。
“我本来不想哭的,明明不娶我就不娶好了,可是我见到你,才知道我真的想哭。”潘静初抹了把眼泪,“我不哭了……”
这个时候,令狐团圆才想起下午听来的安慰话,潘微之是多么的体贴。不过潘静初已经不需要宽慰了,她抹完泪道:“我饿了!”
令狐团圆使人准备夜宵,并知会太医府。
潘静初留宿令狐府邸,次日一早依依不舍地回了。
“我会成为一个了不起的女医师,团圆你等着。”“大饼脸”如是道。
“我等着。”令狐团圆恍然领悟到,潘微之明白在潘静初之前。同出于氏族名门的玉公子,早已选择了最适合他的道路,而现在静初也明悟了。
令狐团圆送走了潘静初,寻思一番后,对无缺道:“我们一直被动、一直挨打、一直被人牵着鼻子走,为何不能主动出击,打他个措手不及?”
“你想做什么?”无缺毫不惊讶。
令狐团圆握拳咬牙道:“青丝台!”
无缺点下头,道:“你跟我来!”
在无缺书房里,令狐团圆看到了一叠关于青丝台的文书。从建筑群的分布到各家各肆的经营明细,由各店的主要人员名单到背后牵涉的皇子高官,无一不详。
“我是不会叫自己的血白流的。”无缺沉声道。
令狐团圆被他感染,快意恩仇没什么不对,人欲取她性命、人伤她亲人,没道理她忍气吞声。
无缺为她指出了当日令狐家的马车所停之处,他指头一偏,点着那座神秘小楼,道:“我没有猜错,那日乱弹琴曲的真是一位美人,还不是一般的美人。飘香阁,桃夭!”无缺浮起淡淡的笑容,“时下青丝台的第一美人。沛王曾欲染指而不得,郑王一掷千金而未能见其一面。人说她最擅长逃之夭夭,居然能逃过两位王爷的魔掌。”
令狐团圆立时明了,此女非同一般。沛王的修为不在四月之下,她竟能逃过,若非她本身修为高强,就必有所依。
无缺已筹备多时,凭借其妹手下的武圣及令狐家本身的人脉弄明了桃夭的底牌,他的嘴角勾起极幽雅的弧度,“我们还得带一人同行。”
“哦,是谁?”
“潘微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