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个盲人影院,
那边也是个盲人影院。
银幕上长满了潮湿的耳朵,
听黑蚁王讲一个故事。
有一个孩子,九岁时失明,
常年生活在盲人影院,
从早到晚听着那些电影,
听不懂的地方靠想象来补充。
他想象自己学会了弹琴,
学会了唱歌,还能写诗。
背着吉他走遍了四方,
在街头卖艺,在酒吧弹唱。
他去了上海苏州杭州
南京长沙还有昆明,
腾格里的沙漠阿拉善的戈壁
那曲草原和拉萨圣城。
他爱过一个姑娘,但姑娘不爱他,
他恨过一个姑娘,那姑娘也恨他。
他整夜整夜地喝酒,朗诵着号叫。
(白)我看到这一代最杰出的头脑毁于疯狂。
他想着上帝到底存在不存在,
他想着鲁迅与中国人的惰性。
他越来越茫然,越来越不知所终,
找不到个出路要绝望发疯。
他最后还是回到了盲人影院,
坐在老位子上听那些电影,
四面八方的座椅翻涌,
好像潮水淹没了天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