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五 抗命 5

生死恋 作者:林淑华


到了第三天傍晚,忽然璧姐来看我。母亲在房里,我不能把详细情况告诉她。她临走时,悄悄地在我枕头下面塞了一封信就回去了。这封信,一直等到母亲到楼下去吃晚饭时,我才拿出来。信是惠民的,信封背面也有几行字,那是璧姐的笔迹:

“关于你这次的事,我已经从老朱妈那里略有所闻。淑妹!不要害怕、不要灰心,当旧势力在压迫你时,只有坚强不屈,才能取得胜利。有伯母、惠民和我做你的后盾。你要注意身体。”

我再看惠民的信。信写得很简单。他说,进校之后,一切都很好,请我放心。住的宿舍是思颜堂六十五号。功课很紧,他决心攻读,不负所望,说他在学校里自己会注意身体,叫我不要替他担心,要我在家里也要小心身体,注意学习,又说,时间有限,不能多写。

看完了信,知道惠民很平安,我总算放下了心。我藏好信,长长地透了一口气。郁闷了两天两夜的心胸,到这时才稍稍觉得舒畅一点。不管怎么样,我一定要尽我的力量去反抗。正像璧姐所说:“当旧势力在压迫你时,只有坚强不屈,才能取得胜利。”何况还有母亲的帮助、惠民和璧姐在做我的后盾,我怕什么?

可是到了第四天,我又有些担心起来,我怕父亲仍旧固执己见地要把我许配给那份人家。母亲说再去恳求他,也不知恳求的结果怎样?我猜测着,忧虑着,又不免惶惶不安起来。我忍不住,只好开口问母亲。母亲说:

“我已向你爹恳求过了。他的意思还是很坚决。不过,他倒是答应向你姨父去打听打听。因为他知道你姨父和那家的祖父曾经会过面。宝!你耐心些,不要忧急。昨天,我已经给你姨妈通过电话,告诉她你不愿意那份亲事,要你姨妈在你姨父面前吐露一些口风,让你姨父劝劝你爹,这比我劝他更有用。我想你姨父一定肯帮助你的。”

我只好悬着一颗心,耐心地等着。

又熬过了两天。那一天早晨,母亲看父亲出去了,就坐到我床沿,露着一脸高兴的神色拍拍我的肩膀说:

“宝!好教你高兴,你现在不用提心吊胆了。我告诉你,你爹先去找你姨父。你姨父虽和那家祖父有过交往。但对那个孩子究竟怎样,他也不了解,不过,你姨父趁势婉劝你爹,说你年纪还小,不一定急于把你许配出去;再说时代不同了,做父母的对儿女的婚事也要开明些,免得家庭闹个不和。经你姨父婉转劝说,你爹的心倒是有些活动了。接着,他又去打听了另外一个朋友,从那个朋友那里才得知,那份人家确像你姑妈说的那样,是上海滩数一数二的财主,可是那个后生却是个花花公子,品行不端,说他小小年纪,抽烟、喝酒、跳舞,甚至赌钱,件件都来。你想……你爹打听到这种消息,当然也不会把你推入虎口的。他昨晚回来时,把打听到的这些情况都告诉了我,还说等姑妈来时,就让她去回绝了吧。宝!这下你可以放心了吧?不过……”

母亲说到这里,竟不再往下说。

我听到母亲的这番话,悬着的一颗心总算安定下来。可是,母亲又怎么说了“不过”两字又不说下去了?我急着问她:

“妈!你说不过……不过什么呀?你快告诉我。”

“不过……你爹的意思,绝不同意你嫁给惠民……宝!你再仔细地想想……爹也是为你考虑……”

“妈!爹既说让姑妈去回了,那太好了。我听了当然很高兴啰!至于惠民的事……现在别再提了。好妈妈!我真感激你。我现在心里真说不出有多高兴啊!妈!你待我这样好,要不是有你在帮助我、疼我、为我操心,爹怎么会去打听呢?总以为姑妈介绍的总不会错吧?妈!你真是我的好妈妈!”我说着,双手紧紧地拥抱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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