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他一说，我的心更慌得厉害，觉得脸颊上热辣辣的……我形容不出当时那一种慌乱的、矛盾的感情。我虽想从他怀里挣扎出来，但是，看到他那种无限热烈，又无限爱抚的眼神，我已失掉控制自己情感的能力了，我不再挣扎，只是露着畏怯的眼光望着他。好久，好久，我们默默地注视着，谁也不说话。他却把我抱得更紧了，我这时才发觉他的心正跟我的跳得同样快，我自己也情不自禁地把头倒在他的肩上，轻轻地：

“惠！你的心也跳得那么快……！”

“梅……！”他轻轻地叫着我，却把我的名字拖得那么长长的。我正想听他说下去，不料他却出我意外地放松了紧抱着我的手，我也就趁势站了起来。哪里知道我的身子还未离开他怀里，他又拉住了我，而且双手捧着我的头，露着又恳挚、又热情、又渴望的眼光对我说：“梅！你允许我，让我吻你……”

唉！天哪……！我该怎么说才好呢！一个十九岁的犹未结过婚的姑娘，能不能和一个二十二岁的青年接吻？我想到我和惠民仅是通通信，尚且要被父亲认为“伤风败俗”、“丧尽廉耻”，要是给他知道，我今天居然和惠民拥抱、接吻……他会把我置于何地？我迟疑着，感到一阵恐慌、羞涩，急得不知该怎么办才好，只能怔怔地望着他。他似乎已经洞察我的心意了，只见他脸上带着无限爱怜的神情说：

“梅！我实在太爱你了，不由自主地向你提出这一要求……我知道你是从小生长在这古老的家庭里面，当然顾虑很多。其实，我还不是和你一样！不过，今天看见你，我就无法按捺我这颗跳跃着的心了。你允许我吻你一下吧。梅！请你相信我，在我们没有举行

正式婚礼之前，我绝不会破坏我们纯洁的爱……！”

“惠！我相信你，你绝不是那种人……！”我说着，又不由自主地把我的头靠在他的胸前，又两手勾住了他的脖子，向他注视着……他看见我这样，知道我已默许他的要求了，才露着喜悦的神色，两手捧着我的头，低下头来，把他的唇压在我的嘴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