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抒儿和程俊结婚不久就分配到了单位的住房。分房子的事情比较复杂,因为需要的人很多。经过交涉,程俊必须把自己现在住的一间房子交给学院,然后再根据情况给他们补一些面积。
程俊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心理,对唐抒儿的行踪看管得很紧。这使她忽然想起他前妻说过的话:“程俊这个人很重感情,但嫉妒心很重,喜欢无中生有,总是怀疑我会对他三心二意或者看上了其他什么人……”
程俊接送唐抒儿上下班,不让她与其他任何人接触。他要求唐抒儿每天必须向他讲明去向,连走在路上遇到熟人打个招呼多讲几句话都不行。如果对方多聊了几句他就会不客气地催唐抒儿快走。催促的方式或是挤眉弄眼示意或是用脚踢唐抒儿的脚,要么就用雨伞的伞尖戳唐抒儿的小腿或脚背。
有时候老同学来看望唐抒儿,凡是境况不太好的同学,比如没有觅到如意郎君、恋爱中受挫、打算离婚或已经离婚、经济上有困难的……程俊就很不欢迎。
程俊对唐抒儿来的女同学接待勉强,对于男同学干脆不接待,一律不许进门!过年过节唐抒儿作为老师请那些家在外地的学生到家里来吃饭,遇上长相好一点的男生,程俊就会把他们请到院子里去谈话:“我希望你再也不要到我家来了。”
“为什么?”
“不为什么,我不欢迎!就是这样。”
这种让唐抒儿很丢面子的做法让唐抒儿感到受了莫大侮辱,她完全不能接受!
更让唐抒儿无法忍受的是,当程俊发现唐抒儿对儿子明明特别关爱时,他就非常不满,说是她花这么多时间这么多精力教明明拉小提琴是搅扰了自己的家庭生活,甚至不许明明到家里来。他振振有词:“他老是这样来我家算是怎么回事呢?这个孩子不是判给对方抚养的吗,你何必要操这么多心?”
这番话一下子刺伤了唐抒儿的心,她难过地说:“孩子是无罪的。他因我离婚受了许多苦,我要让明明学好小提琴,将来有了一技之长能够养活他自己我才算对得起他,才放心!”
程俊反问她:“你对他这么不能放手,是不是还想回到原来的家中去?你想与傅雍向复婚是吗?”程俊态度非常恶劣,有时还发出冷笑,让唐抒儿实在接受不了。
唐抒儿非常难过,她知道一旦程俊有了这番疑心就不会因为她的表态而释然。
程俊见唐抒儿还是执意在教儿子拉小提琴,就背着她去与孩子的后母张女士联系。程俊找到她对她说:“你家的明明总是到我家来学小提琴,这是严重干扰我的家庭生活,希望你不要叫他来了。”
“什么!他到你家去学小提琴?他告诉我他是在学校里上课呀,啊……他说谎!”
当西洋镜戳穿了之后,孩子当然要遭殃了。张女士像抓到了一个小偷那样开始审问明明:“我问你,你上小提琴课是在哪里?”明明一听这问话就紧张了——因为他们规定他只可以到学校去上课,不许到唐抒儿家去。明明底气不足地低声回答:“在学校。”
“说谎!”张女士吼道,“你是到唐抒儿家里去了!她丈夫把情况都告诉了我!你还吃她家的东西,那个老男人很讨厌你,你知道吗?”
“知道。”
“怎么知道的?”
“他对我说,要我以后不要去他家。”
“是啊,你为什么要瞒着我们去?”
“我妈说不要怕他,就是应该去!这个家又不是他一个人的!”
“你以后给我记住了!上小提琴课只能在学校,除此以外,你不许再与唐抒儿见面,不许去她家,记住了吗?”
“嗯,记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