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小杰听得呼吸急促,连声问道:“看见了什么?”
“看见了……”师行剪咽了一口吐沫,仿佛自己也被感染到了,“他看见的是一张不完整的脸,确切地说是半张人的脸,然而,头颅上另外半张则长了一层又黑又长的毛发,那……那像是半张黑猫的脸。酒鬼登时便酒醒了,连滚带爬地逃之夭夭。”
我真佩服师行剪讲故事的能力,我听得脖子上的汗毛都竖起来。他显然谈兴正浓,企图将恐怖进行到底,“可想而知那张脸是多么的可怕……后来在很长一段时间里,总有深夜归家的人遇到有人找脸的异事,所以就越传越骇人。”
刚才那个胖子又问:“不管传言是真是假,还有人敢在这里住吗?”
“无论多么热议的话题也总会有冷却的那一天,虽然小楼空置了一段时日,但新中国成立后,破除迷信,小楼重新迎来了它新的主人。”师行剪顿了顿,“然而就在小楼即将拆迁的过程中,居然发现了暗门密室,这不得不令老夫把尘封已久的往事联想起来,不知这一切之间会不会有着某种联系。”
故事暂时告一段落,摄制组也已经把设备调试妥当,帅男扛着摄像机对着女记者。随着女记者那玄而又玄的独白,桃木门被徐徐推开,在场的每个观众都被带进了某个神秘莫测的情境之中。
破旧而泛白的塑料娃娃仰头对着一副用铁丝捆绑成诡异姿势的人骨骷髅,这个画面在我头脑中时隐时现,从模糊到清晰,又从清晰变模糊,那幅画面使我产生一种似曾相识之感。就在此刻,我脑中又浮现出另一幅画面,那是一张绢本老画,慢慢地,两个画面逐步重叠在了一起……
我瞬间睁大双眼,心中恍然明白了什么。
女记者胆战心惊地消失在暗门里,并没太久,她就惊慌失措地爬上来。康冰解释说,今晚搞这么大阵势就为了起到一个宣传作用,回到编辑室,他会把刚刚开启桃木门的这些片段和昨夜我俩拍摄的镜头剪接在一起,加之女记者那煽动性的独白,可以制作成一部很有买点的电视纪录片。
之所以把此事宣扬出去,还请来这么多文化部门的领导,其实,这都是为了炒作,为了提高片子的知名度,为了吸引植入广告,冠名权什么的。现在一切朝“钱”看,万事都以营利为目的,况且现在每个人都活得太平庸,他们确实急需一些新奇的事物刺激一下。
人想生存下去就需要钱,我理解地点点头,估计请来的这帮领导临走时也得送红包,那也是笔不小的开销。很多领导并没有兴趣下到密室走上一遭,不多时,连同围绕在小楼周围看热闹的闲人也都纷纷离去。
师行剪虽然始终没敢亲自下到密室一观,但他仍旧兴趣不减,还邀我一同去电视台看看昨天拍摄的样片。我睡了整整一天,回去也无事可做,于是和齐小杰分手,坐上采访车和师行剪一道去了电视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