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先押点钱。”郭俊皓搜着自己的口袋,把现金全部掏了出来递给户主,厚厚的一沓钞票,户主接过钱,在一旁数。水电工拆着水管在冷笑,“只是弄脏了,哪要这么多钱?几百块请人打扫就行了。人家是掉了戒指,又不是普通的东西,能见谅还是见谅。”户主将钱满意地装进自己口袋,语气稍微缓和,“我哪知道会损坏什么东西,押点钱的好。”
水管拆下,水电工在弯位找了找,说,“没有什么戒指,他把从弯位里摸的垃圾给我们看,胶手套里全是淤黑发臭的东西,那味道让人直想吐。郭俊皓抬眼看着水管,水管弯位很明显的接口,他指着那里,“那里,你去那里看看。”水电工把手伸了过去,直摇头,“太窄了,过不了。”水电工说,“要不然,去楼上放水试试。”
户主立刻叫了起来,“肯定不行,怎么能放水?已经把我家搞的这么脏,你看这地板,到处都是臭东西。绝对不能再放水冲!”
郭俊皓脱了西装,勒上衣袖,把表带一扯,说,“我来。”水电工让他去试,他爬上铁梯子,伸手进去摸,专心致志。所有人都屏息静气地盯着,他皱的眉忽然舒展,看了我一眼,用力把手伸了进去,再硬生生掏了出来。
黑色发臭的水顺着他的手臂淌下,手腕处更是鲜血直冒。
水电工睁大眼,脱口而出,“你不痛吗?这样硬把自己的手放进去再扯下来,皮都掉了。”他跳下铁梯子,将带血的手掌伸到我面前,展开,那枚戒指静静的躺在他手心,混着黑色的秽物和发臭的血水。他声音性感,“给你。”他拿起我的手掌,把戒指打到我的手心。
那么近的距离。
近的可以听到彼此仓惶的心跳,听到咻咻的吸气声。这世间的一切恍惚无声,喉咙哽的难受,我难过看向他的手心侧,皮让撕裂了一大块,鲜血不断冒出,让血堵仿佛全部刺到了心坎,堵住了喉间,连呼吸也慢慢的停滞。
手心的戒指闪亮的光芒四射。
户主在笑,“原来是这么贵重的钻石戒指,难怪着急一定要找到。”
水电工说,“可不是,这戒指只怕要好多钱吧?”户主接了一杯水递给他,他沉默着在慢慢淋着手,眉头微皱。想必很疼,因为硬生生刮下一层皮。
水电工说,“赶紧先去医院处理一下。”他终于开口,打破沉默,问我,“你会陪我去医院?”话音刚落,眉头微挑,双眼的希翼却在炽热燃烧。
手在发抖。
我将戒指递回给他,还是摇头,“郭先生,对不起,我不能接受。这辈子,我已经没有力气再爱。”转身出门上楼,一路都不敢停下。脑里满满的只有那双手,鲜血直沁。
呆在屋里,哪里都没有去。
下午的时候,门铃剧烈的响,像是临死人的喘息声,刺痛耳膜。打门开,只见医院的护士站在门口,问,“你就是白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