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越音坊待了一旬,伤好了大半后,我再也待不下去。相比洪璋的乌鸦嘴洪珏的无聊,叶少游主仆的礼遇更叫我不舒坦。有一句话洪璋没有说错,我确实不配成为南越笛仙的朋友。叶少游干净得就像他身着的雪裳,一尘不染,而我心底的颜色不是血红就是黑。我思来想去,最终决定不告而别,悄悄离开越音坊,退出叶少游的视线。
当我背上“妃子血”,纵身跃出窗户,踏上房瓦时,我听到了一曲委婉笛乐。清新俊逸高山流水,坊内有此笛艺唯有叶少游一人,我明了这是他为我送行。
我往笛声的方向投了一眼,转身几个起落,跃出了越音坊。脚上的白靴落地无声,柔棉轻盈。
越音坊前,我不得不止步,伤愈的侯熙元带着一干人挡住了我的去路。
“你果然与叶叠关系匪浅!”
“与你何干?”
我不想再度伤他,但不下毒手,我冲不出去。交手的动静引出了洪信等人。洪信站在门口凛然道:“原来是侯小公子大驾光临,不知为何在我越音坊前大动干戈?”
侯熙远冷冷道:“与洪大师无关,本公子不过捉回自己的女人!”
我斜他一眼,看来他还没躺够!
跟洪信出来的叶少游担忧地望我,洪珏恍然道:“怪不得我总觉着坊外有人盯梢,原来是侯公子的人!”洪璋压低声道:“勾三搭四,我就知道不是什么正经女子!”
洪信沉声道:“老朽管不了那许多,但在我越音坊前动手,我就管得!”
叶子马上道:“黎姑娘,你伤还未全好,赶紧回来休养才是!”
我笑了笑,谢过童子好意。我想要走,岂是侯熙元能挡得住的?不过念在上回气劲相较中,侯熙元生怕我扛不住宁愿自己受伤的那点儿情意。
洪信沉吟之际,洪珏却对侯熙元抱拳道:“既然是侯公子找回自己的妻妾,我等也不方便过问,只是还请侯公子另换个地方!”
我心底嘲笑起来,这没种的男人。
侯熙元自不理会他,只对我道:“黎黎,跟我走吧!”
“要我说几次?”我冷笑道,“我早已成亲,就算未嫁也高攀不上!”
众人沉默,洪璋却低声道:“都嫁过男人,还在外头抛头露面,好不知羞!”
“洪姑娘!”叶少游愠怒。
侯熙元当即道:“南越叶叠!”
叶少游转面应了声,我知情况不妙,侯熙元一定以为叶少游出声就是我的男人。说时迟那时快,侯熙元闪身逼近叶少游,我不假思索,箭步挡在叶少游身前,一掌接下了侯熙元的拳头。
“黎姑娘!”
“黎黎!”
砰一声拳掌相交后,两男人同时喊我。
我抬头凝视侯熙元道:“同样的话,你总要我说二遍,叶公子只是我的朋友。”
侯熙元瞪我,而后盯着叶少游道:“我信了,男人不会让自己的女人挡在身前!”
这话很毒,我听到身后叶少游的呼吸变了。
我单手曲指结印,充满气劲的神秘手印顿时引回了侯熙元的视线。我身后的人看不到手印,只觉出越音坊前风声诡谲。洪信咦了一声,洪璋犹在道:“有些女人三天不打就会上房揭瓦,就那点修为也好意思拿出来显摆?”
“洪璋!”这次叶少游连名带姓地喊她。
“璋儿,别瞎说!”
我盯着侯熙元忽然笑了,一个比一个言辞恶毒吗?可真正恶毒的人就在他们眼前,他们却不知。
侯熙元盯着我的手后退一步,我缓缓道:“曾经有个女子骂我狐媚,勾引她男人,后来她男人不要她了看都不看她一眼,她沦落为最悲惨的姬人,接客接到横死床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