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等”了若干日子以后,一个偶然的机会使我们那位可爱的寡妇又获取了Q男士给X女士的一封信。而那封信的内容,刚好是谈及X女士的夜间职业的,虽然都是用的暗语和黑话,但寡妇凭着自身丰富的经验和对于性关系的惊人的嗅觉,似乎已经查出了一些什么。那封信如同所有 Q男士给 X女士或 X女士给Q男士的信一样,既没有称谓,也没有署名,连个开头和结尾都没有,通篇故作时髦,虚情假意,令人倒胃。(说到这里,寡妇又提出久存心中的一个疑团:这些信中的话,是不是从某本古书上一段一段原封不动抄袭下来呢?因为这样一搞,既省了好多事,又达到了标新立异的目的,迎合了双方的虚荣心,这对白痴正好乐得而为。)我们在此摘录几段如下:
1.“听说你的眼睛发炎了,我急得如坐针毡,非常非常害怕,万一瞎了怎么办?当然你是有理由毫不在乎这个的,你并不认为视力对你会有什么用处。在凉风习习的夜晚,你仍然安详地面对那些镜子,脸上带着微笑,神秘而又性感,我却做不到。我试过了,即使是紧闭了眼睛,我的目光依然穿透眼皮盯着布满了迷雾的外界,那时我的精神错乱,神态惊慌,走起路来撞撞跌跌,丑态百出。这种时候,我总能看到你那张妖精般的笑脸,于是很恨你,拼命挣扎着想要来反抗什么。”
2.“……昨晚你又从镜中飞向了夜空,当时我正在沉思默想,忽然听见‘呼’地一响,我知道那是你,于是我竖起两耳用听觉追随你的踪迹,你的赤脚扇起一股凉风,吹到我脸上。白天里,我听到一种流言,说有一个人要报复你。(少男少女中的一个?)他会潜伏在床底下,或柜子背后,你一定要仔细检查房间里的那些隐蔽之处,用我送给你的那把扫帚将那些地方清扫一遍。我这样神经质你又要讥笑我了,我知道你一定说:‘我根本感觉不到那个人,我一般很难感觉到别人,他怎么能伤害我?’我想得出你说这话时的表情。不管怎样,今天夜里,我会到你的房间外面转悠一夜,我担心那个人,那个亡命之徒。”
3.“你说你能长时期地‘感官澄明’,这是因为你会用那些镜子。你坐下来,立刻就能‘入定’。我只能偶尔体验到那种意境(比如在和你见面的早晨),平日,我总是心乱如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