雾散云开,月光照在他消瘦的脊梁上。
很瘦却很结实,一块一块的胸肌凸凹着,充满爆发力地紧绷着,一幅短跑健将的样子。
还真像。彩虹扑哧笑出声来:“换个pose啦!”
他找了一个树桩,弯腰屈膝,低头沉思,作出“思想者”的样子。
彩虹撅起嘴:“不像不像,你这么瘦,一点也不像。”
他拍了拍脑袋,说:“还有个姿势我做得绝对以假乱真。”
金鸡独立,双手过顶:“像不像敦煌里的神仙姐姐?”
“噗——”彩虹差点笑扒下,将手中的衣服扔给他,“快把衬衣穿上,季老师,天这么冷,瞧你全身都是鸡皮疙瘩。”
“叫我季篁。”
“好哦,季篁。”她甜甜一笑。
摸着黑,两人继续往前走。
“哎,季篁,你还没告诉我你是哪里人呢。”彩虹说。
“我的家乡在中碧,是个很小的县,你听说过吗?”
“听说过中碧煤矿。”中碧就在这个省的北部,是著名的煤矿产区。
“对,我父亲曾是这个煤矿的工人,我们全家都住在那里。我妈是农村的,读过一年小学,她一直没什么正式工作,好在我父亲的单位经常需要临工,所以她四处打杂,总能找到活儿。”
“现在国企效益都不好,我爸的厂早倒闭了。你们煤矿怎么样?能维持下去?”
“还行。中碧是大矿,我父亲去世得早,是煤难抚恤金不多,全家的开支主要靠我母亲打工维持。”
他说得很坦然,彩虹听了,心里不禁难过:“那你妈妈可真不容易。”
“她很坚强,也很能吃苦。在我上大学之前,是她单打独斗地拉扯大三个孩子,我们既没冻着也没饿着,她也没有再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