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两人沿着曲折小径渐行渐远,绕过花丛便再也看不见,只留沐晨光一个人还跪在青石地砖上。眼前仍然鲜花妙景,鼻间仍然芳香缭绕,这天下间最为广大华美的花园仍然美丽,只可惜她再也没有兴致多看一眼了。
只差一点……
只差一点点她就自由了。
如果那个死太监不出现……啊,上天为什么要安排这个祥公公出现在她面前?!
果然,没等她回到浣衣司将凳子坐热,祥公公便带着太皇太后的口谕来领人了。浣衣司的诸位公公、姑姑都有点搞不清此时的状况:这位太皇太后身边的红人早上还把可怜的沐宫婢往死里整,怎么吃了顿午饭又笑眯眯地送沐宫婢——不,沐秀女去端秀宫?
答案,也许只有一个……
那就是,那位出手阔绰的沐姑娘,看来甚有来头啊!
桑公公已经在犹疑要不要把已经收下的东西退还给沐晨光。如果是平时,沐晨光一定不会放过这个敲还竹杠的好机会。只可惜她现在所能做的唯有对着祥公公苦笑而已,“祥公公,三天后便是太皇太后的寿诞了。托您的福,我这胳膊绝无可能在三天内痊愈,您让我怎么去参选?”
“选秀女又不是选大力士,你那点伤算得了什么?”祥公公微笑,“不必担心,太皇太后对你印象极佳,你必然会留选。”
就这样,在浣衣司逍遥二十来天后,沐晨光重新回到端秀宫,二十多天前的努力全部付诸流水。
散绮年和傅碧容早在房中等候,一见她进来,散绮年先一步握住她的手,将她上上下下周身打量,见她左肩衣下略隆,不由分说拉开一瞧,脸上便有了一丝怒意,“说,是不是浣衣司的太监、宫婢欺负了你?!”
傅碧容也瞧见了那道已经包扎好的伤口上还渗有血,啊了一声,“怎么弄成这样?”
“不是啦,我自己弄的……”
“你就是这么好性儿!”散绮年咬牙切齿,“若不是太皇太后明察,找人来问我的话,你还不知道要在那个鬼地方待多久呢!这笔账我记着呢,谁都不怪,就怪那余秋晴!放心,再忍耐几天,便是咱们的出头之日!等我入主清凉殿,便要那贱妇百死不得超生!”
“不是啦……”真正应该百死不得超生的是那个祥公公啊!
“散家姐姐,小声些吧。”傅碧容道。
“哼,怕她听见?她敢这么对咱们,就该料到大选之后自己会有什么下场!”话虽这样说,散绮年的声音还是放低了点。显然这段时间,天不怕地不怕的散家大小姐也吃了不少余姑姑的苦头。
傅碧容问道:“晨光妹妹,你可备好了礼物?”
“什么礼物?打点余姑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