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月低着头没有说话,佟夫人接着道:“我们旗人的传统,婚姻大事向来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父母不在了,我跟你舅舅就是你的娘家人了。现在有一门好亲,是你舅舅极力为你争取过来的,天下多少人想挤都挤不过来,选中你了,你说……这难道不是一件天大的好事吗?”
风月抬头看着她,佟夫人被她的目光盯得发窘,转身走开道:“这孩子,心里想什么就说啊!眼神跟狼一样,好像我要害你似的。”
舅妈说的这门好亲事,让她从心底打了个冷战。风月强装镇定,“夫人不要误会,奴婢只是想为娘守孝三年,再嫁不迟。”
佟夫人闻言,神色缓和了下来,回身与佟老爷交换了下眼色,笑着道:“唉哟哟,果然是位孝女。但是呢,你娘在天上也希望你嫁个好人家不是吗?眼下现成的好亲事,你娘若知道你是为了给她守孝耽搁了,不知道会多后悔呢?好孩子,还是听舅妈的,早早寻个好人家,让你天上的娘也放心。”
这时,一直没有开口说话的佟老爷重咳了一声,插话道:“事情就是你舅妈说的那样,这门亲事是几百年都求不来的好亲,不管怎样,你答应就是了。” 他以强迫的语声避重就轻地说。
风月冷笑道:“对方是谁?”
佟家夫妇对望一眼,不知如何开口。
最后,还是佟夫人笑着道:“你这又是何苦呢?逼问我跟你舅舅,难道我们还能害你不成?对方当然是门当户对的好人家,要不然,我跟你舅舅怎么可能舍得把你嫁过去呢?”
“难道是靖王爷吗?听说舅舅给姐姐择的这门好亲让天下人都羡慕,现在又给奴婢说了门好亲,想必也不会差到哪里去吧?”风月冷笑,此时心中压抑憋闷,再也装不下去了。门外阳光照得人昏昏欲睡,廊下几个小丫头靠在墙上打着盹,被突然传来的砰砰声惊醒。
佟老爷打落桌子上的茶盏,生气地站起身道:“是南宫家。”
然后就疾步走了。
佟夫人看着立在厅里的风月不知如何是好。
她默默地站了一会,过来拉住风月道:“你嫁的……可是别人想高攀都高攀不起的南宫家。他家富可敌国,你嫁过去虽然与夫君难成事实,但是你的身份是不变的,南宫家的女主人……”
风月几乎想要笑出来,真是命运捉弄人!
这些天来,她与府里佣人们一起谈论,也不知道哪个没福的会嫁进去,原来是她自己哪!她的好舅舅,还真是心疼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