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医院。

程安雅一早就醒了，脸色苍白，嘴唇因缺水而显得有些干裂，如枯萎的花瓣，整个人看起来很病态。车祸前的事情慢慢地回笼，程安雅心中惊慌，背脊一冷，“宁宁……”

老人浅眠，稍微有些动静就能惊醒。

“安雅，你醒了，你终于醒了……”

程爸爸在一旁喜悦得直掉眼泪，又觉得很丢脸，便转过头去擦了擦。

“爸，宁宁呢？”程安雅揪着被单的手轻轻地颤抖，怕听到让自己崩溃的消息，大眸中尽是假装出来的沉稳。

程爸爸心疼地坐过去，搂着程安雅，轻轻地拍着她的肩膀，轻声道：“没事，女儿，你做得很好。宁宁没事，他一会儿就来看你。”

程安雅松了一口气，程爸爸心疼地看着自己的女儿，“都怪肇事司机，撞了人还不见踪影。”

“人都这样，爸，没事。”程安雅说道。那条街道偏僻，多半也没有摄像头，司机撞了人自然会跑。

医院的水壶保温很差，一个晚上的时间水就凉了，程爸爸只好再去打一壶。程安雅在病房里等宁宁过来。没想到的是，进来的却是一大一小两张相似的脸，她第一反应就是想装死。

“妈咪……”宁宁一下子扑到程安雅怀里，紧紧地抱着她的腰，闷闷地说，“我好担心妈咪。”

“我没事了，宝贝乖。”程安雅揉着儿子的头发。我的宝贝，为了你，没了这条命我都不可惜，何况是一条腿。

“妈咪，以后不能这样了，再这样吓我，我会很生气，很生气的。”宁宁低声道，眷恋他妈咪的温暖。他宁愿出车祸的人是他，也不要看见他妈咪躺在病床上。

“好，再不这样了。”

“我说，宝贝，妈咪都答应你了，你可以起来了吗？”程安雅戏谑，恢复平时的腹黑，毕竟煽情不是她的强项，“虽然不该这么说，可是宝贝，你还是有点重量的，妈咪现在这么脆弱，承受不起你的……体重。”

宁宁慢吞吞地起身，大大的眼睛瞪着她，很完美地表达了自己的哀怨。程安雅华丽地无视之。

“我刚刚醒来，可能有点眼花，宝贝，听说病人会经常出现幻象的哦。”程安雅拒绝相信那个放下鱼汤，高大英俊的身影是真实存在的。

宁宁沉默，亲爱的妈咪，那是精神病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