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代作战的“三个C”

蓝伽集训期间，战斗训练结束时，指挥部在各级战斗单位之间安排了射击比赛和对抗竞赛，以测试部队的战斗力和战术技巧。最后的阶段是举办大规模实地对抗演习。美式作战行动的三个步骤是，在发动攻击之前，先派飞机到预定作战地区上空侦察。攻击开始时，依靠飞机去轰炸摧毁敌方阵地，然后出动炮兵猛烈轰击锁定的目标。扫清了地面的障碍设施后，才轮到步兵上阵，去扫荡战场。从冲锋陷阵到阵地短兵相接，到占领阵地，继续向前进击。这种作战方式可以把人员的伤亡减到最低，但非常耗费火力。

在蓝伽附近山地举行的实地演习开始时，按照这种美式作战程序，先在师部召开参谋会议，研判敌情，掌管作战、情报、通讯联络和侦察搜索的四个参谋科提出业务报告，由参谋长做总结分析，向师长提出作战方案，由师长做最后裁决。参谋会议是我父亲这些高级参谋最忙的阶段。演习开始后，作战行动是按照三个步骤循环进行。有飞机在空中投下补给，救护机降落接载伤员，一切模拟实战状况，行动逼真，效果良好。史迪威在结束讲评时，对演习成果称赞不已。现代作战所要求的“三C”——指挥（command）、控制（control）、通信（communication），在这次演习中都做到了。

驻印军废掉了副总指挥部，新一军军长郑洞国实际也只负责行政管理和纪律工作。至此，驻印军的指挥大权完全集中在史迪威手里，他终于达到了真正全权指挥的目的。史迪威不能忘记在第一次缅战前，他曾以中国驻缅军指挥官的身份拜会缅甸总督史密斯爵士（Sir Reginald Dorman-Smith），岂料不久，杜聿明也以同样的身份拜访史密斯，而杜对惊愕的缅甸总督的解释是，那位美国将军得到的只是名义的指挥权，实权是在我们中国人手里。史迪威也不能忘记杜聿明在作战期间随时发电报向蒋请示的往事。现在，他就要按照他的反攻计划（也就是杜聿明在回忆录中所讥讽的“一纸废文”），实实在在地指挥中国驻印军作战了。